悦姨娘失了血色一般,强忍说道:“我身上还有些不适,先行一步了。”
瑾姨娘笑了笑说道:“要不要妹妹,扶着姐姐回房?”
悦姨娘摆了摆手,带着贴身婢子便回了茯苓院。
瑾姨娘始终带着笑意,说道:“哈哈哈,瞧瞧,一句话,便能让她心里不舒服。”说着很是不屑,又回头看了眼南乐楼,南乐楼是个两层小楼,建的精细,只是楼前的高大树枝上,不知怎么乌鸦又飞回来了。
那边,玉娘身子难受的紧,便由着伺候的人搬来一玫瑰椅,因着岚庶妃已经上了族谱,去世也是告知了宫里,宫里已经传话出来,晌午后,便派女官来安排岚庶妃的后事,玉娘神情黯然,后宅之事,谁又能说的清呢,只是岚庶妃去的太过于突然,产女连五日不到,就这般去了,若说感染,可不就更是无稽之谈?岚庶妃是除了自己在后院中,地位最高的,伺候的婢子怎么可能不会小心?染了脏的?还是药吃错了?这些都无从得知。
“娘娘,适才看了那剩下的药,药方开的极好,的确是活血化瘀之药,只是不知道岚庶妃到底是为何这般。”医女觉得奇怪,一五一十告诉了玉娘。
玉娘也觉得奇怪,冷笑说道:“不曾想后院有这般心狠手辣之人,熬药的药渣子可还有?”
南乐楼的管事婆子,连忙上前说:“药渣子都倒到旁边花圃,只是连这几日都倒了药渣子,早已经掺和在一起了,娘娘。”
玉娘扫眼过去,很是不悦问道:“贴身伺候岚庶妃的几人在何处?”
只见从下人中走出一对双生婢子,婢子神情唯唯诺诺,从未见过这种阵仗,玉娘厉声问:“你家主子,怎么会感染?可是你们没照顾好?”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娘娘,主子爱洁,月子里不能沐浴,便日日用热水擦拭身子,房内又放了火盆子,照顾主子,奴婢与妹妹都尽心尽力。”婢子不敢说假话,便斟酌一二说了。
玉娘听着,点了点头,岚庶妃爱洁一事,人尽皆知,往日沐浴也是日日沐浴,用过的帕子从来不用第二遍,玉娘蹙眉看了眼天,瞧这要下雨了,沉声说:“把这两个婢子带下去,好好看管着。”
还跟着玉娘的芳姨娘,忽然开口:“娘娘,求娘娘为岚庶妃做主。一定要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已慰岚庶妃在天之灵。”
玉娘隔着近,闻到了芳姨娘身上檀香的味道,定是日日夜夜熏檀香,才会身上不配带香包,也会沾染香味,玉娘只觉得乏累,缓缓点了点头,沿着南乐楼到宜居阁的回廊缓缓走出了南乐楼,看着芳姨娘跟在身后,以为芳姨娘要回宜居阁,哪成想早已出了宜居阁,芳姨娘还跟着,玉娘回头轻声问道:“还不回自己房中,做甚?”差不觉是喜是怒。
“娘娘,县君该怎么办?”芳姨娘抬了抬一直抱着的媛蕙问道,媛蕙睁大眼睛看着玉娘,如葡萄一般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很是机灵的样子。
“媛蕙你先照顾一二,待事情落定,再做决定。”玉娘有了身孕,对这种小儿,更是喜爱,更何况媛蕙年纪尚小,生母已经离世了,语气柔和轻缓吩咐道。
芳姨娘一听,连忙跪下说道:“妾身低微,担不起照顾县君。”
“只不过照顾几日,并无碍。”玉娘蹙眉说道,芳姨娘不照顾,满府上下,也只有自己能照顾,只是如今有孕,身子又虚弱,实在没有时间和心思管旁的。
芳姨娘点点头,眉眼带着些许喜悦,却还是紧紧蹙眉,玉娘温声说道:“你且将媛蕙照顾好,这孩子可怜的紧。”
芳姨娘坚定的点点头,目送玉娘离去,转而回了房中。对于媛蕙,又喜又怜,这孩子如今乖巧的在自己怀中,睁着大眼睛不哭不闹。
往日安静的宜居阁,今日也开始热闹了起来,婆子们将媛蕙的东西一一搬来,跟来的还有两个奶嬷子和一个嬷嬷,一旁的南乐楼仿佛失了光彩一般,黯然失色,偶有乌鸦叫声响起,小厮赶了好几次,都赶不走,到最后也是懒了,偷起了懒,站在树下打起了盹。
兰草推开窗子,春雨还未至,天却暗了下来,瞧这有一场大雨要来了,芳姨娘听到了乌鸦叫声蹙眉说道:“说了将这鸟儿赶走,怎么还没赶走?”
“许是那小厮偷懒呢,奴婢这就差人去知会一声。”兰草说道。
芳姨娘点了点头,一旁摇床上的媛蕙着实乖巧,吃饱了便睡了过去,小小的手还拉着芳姨娘的手,没有力气,芳姨娘却不拿走,慈爱的看着媛蕙,很是怜惜。
终于春雨下下来了,带着雷电,南乐楼那边的乌鸦也是飞走躲雨了,芳姨娘叹息,抱起媛蕙轻声哄着,心中却想着岚庶妃,只觉得可惜,也不知能查出来吗,药渣子早已经混淆,无从查起,只能说做这事的人着实心狠手辣。是谁可以想出这等毒计?瑾姨娘?还是悦姨娘,丽姨娘往日不与岚庶妃交谈,没有理由害她,况且岚庶妃对她也没有丝毫威胁,悦姨娘如今怀有身孕,生下孩子,也会被抬为庶妃,岚庶妃与她有何威胁?瑾姨娘?瑾姨娘无子,如果害岚庶妃,为何要等着岚庶妃生下媛蕙在害呢?况且岚庶妃院中又很松泛,想害早就可以害了。芳姨娘想的头疼,叹口气,看了眼供在房中的菩萨,念了几句佛经,将熟睡的媛蕙放进了摇篮内,去上香了。
那厢玉娘身子乏累的紧,温妈妈看着心疼,说道:“娘娘,岚庶妃这事,您不要管了,由着下人查。”然后有些怪寿王说着:“娘娘如今身子也不大好,王爷怎么能让您操心操劳,可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玉娘也是难受,用了几口羊乳,便堪堪吐了起来,一丁点都吃不进去,眉眼黯然,依靠着芝春新绣的靠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