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年关,年味越重,玉娘忙着府里大大小小事,那边寿王也是忙碌极了,日日与幕僚商议事情,玉娘抽空说了说玉真公主送的那名乐姬,寿王淡笑道:“你且安排吧,晚膳我来陪你用,先去书房了。”说着,笑了笑,看着玉娘。
玉娘柔声说:“晚膳为清郎早早备好,厨房做的酒糟鸭掌,我记得清郎爱吃,今晚上便吩咐做这个吧。”玉娘眼底的柔媚,如水一般,划过寿王心底,留下波波涟漪,如今玉娘娇柔中带着几分媚意,很是勾人心扉。
寿王点点头,轻吻了吻玉娘白皙的额间,抱了一抱,便出了门。
玉娘瞧着寿王走远了,便坐上了雕花细木贵妃塌,差人拿来了武惠妃赠的描梅紫砂茶具,又取了金坛雀舌,用炉子暖着,泡着茶,不一会茶味便飘了出来,玉娘懒散的看了看账本,眉头紧蹙说道:“怎么采买使得银两这般多?五十两银子?就这短短半年?”
温妈妈沉声说道:“的确多了,按理说三十两银子已经绰绰有余了。”
“让孙姑姑和高嬷嬷来。”玉娘吩咐道,芙蓉面上瞧不出在想什么。
月夕点点头,忙出了房,芙香为玉娘斟茶,玉娘端起茶盏,心思不在茶上,有些呆滞的看着面前暖炉。
约莫一柱香,便见孙姑姑同高嬷嬷来了,玉娘开门见山问道,孙姑姑回道:“这件事奴婢下去会彻查,明日便会答复,许是采买中间那个黑心婆子贪了钱去。”
玉娘想了想,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查出来了,于是没再说,温声吩咐道:“收拾个小院,明个有个姨娘要住进去。”
孙姑姑没多问,不卑不亢回道:“南影阁离茯苓院不远,大小也合适,娘娘你看?”
玉娘想了想,缓缓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吩咐道:“你去奏乐班子请丽荣出来,请进南影阁。”
“是娘娘从庄子回来时带的那名乐姬吗?”孙姑姑忍不住问道。
玉娘点了点头,灭了茶炉的火,缓缓站起身,孙姑姑回道:“那奴婢先下去了。”
玉娘点了点头,见孙姑姑走远了,高嬷嬷还杵在房内,玉娘带着几分笑意说着:“妈妈的寒腿症状今年可是好些了?我差人给妈妈送了艾草暖炉,用来熏腿再好不过了。”
高嬷嬷笑了笑说道:“多亏娘娘的暖炉,寒腿也没有去岁那般难受了。”
玉娘点点头,瞧殿内都是信得过的,看到了月夕小丫头在换暖炉,没说什么,依旧自顾自说着:“孙姑姑管着采买,当家的也是做采买铺子的,我担心…嬷嬷回去要盯着呢。”玉娘语重心长说着,芙香看了看月夕,有些提醒唤道:“娘娘…”
玉娘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没再吭声,让芙香亲自送了高嬷嬷离去,后有亲自去了厨房,吩咐了厨房娘子,晚膳备的膳食。又让人将房内的香,换了安息香,瞧这事情多少已经没了,便拿起了一旁的诗册,读了起来,一时间未注意时辰,窗外的天儿,已经黑了,清冷的晚上,月亮显得愈发的亮和圆,玉娘微微推开窗子,趴在窗子上,看着窗外,赵嬷嬷正在有条不紊备膳,蓉香正在跟着芝春学着绣样,芷桦正换着暖炉,温妈妈已经回去休息了,房内芙香关心说道:“外面露重,娘娘当心身子,莫受了寒气。”
玉娘点点头,看了眼刻漏的时辰,已经这般晚了,午膳寿王也是匆匆用过,想着寿王还未用膳,吩咐赵嬷嬷将膳食用着暖盒装起,沿着游廊去了寿王书房,隔的有些距离,也能听到幕僚争论不休的声音,玉娘吩咐道:“嬷嬷,速速备一些膳食送来。”
赵嬷嬷点点头,玉娘看了眼门口候着的小厮丛庆,温声说道:“进去告诉王爷,该用膳了。”
丛庆得了玉娘好处,自然满脸笑容,进了房内,房内争论声骤然而止,寿王略显不悦,他素来不喜旁人打扰他,刚出书房门,瞧见玉娘冻红的鼻头,楚楚可怜看着他,有些心疼说道:“傻玉奴,等我回去用膳,天这般冷,你还出来,快些去暖阁里,我速速就来。”
玉娘拉扯住寿王衣角,轻笑说着:“厨房备了房内几位先生膳食,一会就会送来,王爷不必担心。”
寿王一听,略带着几分惊喜,没想到玉娘安排的这般好,这般笼络人心,极好极好!
玉娘掩嘴笑了笑,施施然去了暖阁,书房旁的暖阁地龙烧的不足,玉娘还是紧握住手炉,一边看着暖阁的布置,布置的平淡无奇,不似青竹苑后院的暖阁那般精细,这里的暖阁墙面上挂满了字画,玉娘自顾自欣赏着,寿王进了阁内,也没听到。
寿王低声笑了笑,慢步走向玉娘身后,搂抱住玉娘,玉娘一惊:“清郎何时进来的?这般静悄悄,可是吓到我了!”说着,拍了拍胸口,装作受惊的模样。
寿王无奈说道:“玉奴赏字画入了迷,听不到我声音,还怪我呢!”
玉娘柔媚一笑,请寿王坐下,亲自为寿王盛了一碗牛骨汤,骨汤放了当归等物,很是大补,一碗下去早已暖洋洋,玉娘看着寿王用膳,自己有一口没一口,有些没有胃口,又有些反胃,寿王关心问道:“怎么不用膳?多喝些汤,如今天冷的紧。一会回去,记得坐暖轿,晚上不必等我,若是困乏,先安寝。”
寿王仔仔细细嘱咐道,玉娘连连答应,等寿王用完膳,便回去了,因着身上也不冷,想走走路,便带着芙香几人沿着廊下走着,廊外依旧是鹅毛大雪,芙香看了看身后芝春二人离得有些距离,低声问道:“娘娘适才让高嬷嬷这般做,房内还有月夕呢,她与孙姑姑关系…”
玉娘打断芙香的话,声音在夜幕中略显清冷说道:“就是要这般,看看月夕这丫头能为我所用吗,叫人盯一下月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