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苏家的小妹又被家里催婚了。
苏爸满脸愁容,“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年地里收成也不好,家里再养你也不成了。村头杀猪的张屠夫的儿子我看就不错,至少跟着他每天都有肉吃!老婆子,要不你明天去问问?”
“女孩家去提亲成何体统?何况跟着他家天天吃猪下水,吃边角料,那也算肉?我看还是林员外好!小凤,不如你去他家做丫鬟得了。林员外是出了名的老色鬼,以你的姿色在他面前晃悠,想必没几天就能荣生为妾了!小凤,你看怎么样?”苏妈问道。
苏小凤从小就有一股子傲气,看什么东西都有一种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淡然。
“收成不行,明年我自己下地去种去。爹,你种子撒的太密,庄家长不好很正常。来年开春,播种、洒水、施肥都我自己来,收成一定比今年好。”
苏爸自打落地就和爹在农地里给地主当工,这种田都种一辈子了,还能被小小姑娘教训了?
“小丫头,翅膀硬了是吧!信不信我把你的破鸟卖了!”
苏小风抬头看了看站在竹架子上的黑八哥,又是一脸淡定地道:“实在不行,我就带着小八离开就行了。我有手有脚,要是饿死那也太丢人了。”
苏妈一听就惊了,几乎都要上手去打苏小凤,“这是女人该说出来的话吗!女人独自在外还能该些什么?你真是丢你爹和我的脸!”
苏小凤听到连她都这么说,真的有点生气了,抬高声音道:“女人在外面就不能正儿八经地活了?什么歪理!”
这句话无疑是对这对信奉男权社会规则,被男尊女卑思想所荼毒的夫妇的一种蔑视。
苏爸顿时怒不可遏,骂道:“你个小丫头,就是你这说话脾性如此古怪,以前我看你还小也就算了,现在你还这样!弄得十里八乡的人都不敢娶你!难道你就不会好好反思反思吗!”说着,抄起边上的一根快秃了的扫帚就要打。
“我又没做错。”苏小凤毫不畏惧地道,“嫁给那些人,我还不如就孤身一人算了。”
听了这话苏妈最是生气,苏小凤自十六岁开始,苏妈就张罗着找人家。从王宫贵族到商贾富豪,从书香门第又到武学世家,哪一个看着苏小凤不是被迷得走不动道?但哪一个又能如苏小凤的法眼?直到当今岁月,这标准已经降至了村头屠夫,再拖下去,恐怕全家的希望,终究要变成全家的累赘了,“你打小我俩就把你当菩萨一样供着,你做个针线活我们都怕你把手扎了!你怎恁得没良心,不想想自己,也不想像你养你长大的爹娘吗?”
苏小凤心中一动,脸色稍有温和,妥协道:“那我便回报爹娘,今后您只管养老,什么事情都由我来做便是。”
“怪我,怪我!就是打你打少了!”苏爸没什么本事,但对做人上人执念极深。就算苏小凤答应尽孝,他也是不肯。
“住手,住手!”不能打,不能打!”拦住苏爸并不是苏妈,居然是那只八哥张着双翅,挡在扫帚之前。
苏小凤见状脸色一沉,突然晴天无故闪过一道霹雳,雷光透过土屋上纸糊的窗子,将苏小凤的脸照的煞白。
“打,不打不懂事!我们都是为你好!”苏妈叫道,“老头子,你也别想了,都这个岁数了,就别在她身上寄托什么富贵梦了!打!你不打我打。”
“不懂事?”苏小凤将头一抬,道,“婚姻嫁娶,你情我愿方得善终。你们一人为吃肉令我向屠夫求亲,一人为小利让我勾引花甲员外。此等歪理邪说,误我终身,害人害己,吾何须多听!”
“你住嘴!”父母的爱,是他们自私自利行为的最后遮羞布。
苏小凤精准果断地将其扯下,苏爸如何可能不怒。高抬的手直接落下,扫帚柄子重重抽在苏小凤的肩上。
刹那间,几十道天雷从那小的可怜的土屋上劈过,把土屋振得几乎要塌了。
苏爸吓得四肢一软,扫帚掉在了地上,可他不信邪,嘴里还是不干不净,骂道:“他奶奶的,别把我房子轰塌了!”话音刚落,一道巨雷落下,直接穿屋而过,正好打在了苏爸的面前。
“砰”的一声炸响,苏爸裤子一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回来了,回来了!”那八哥跟疯了似的,在屋子里乱飞起来。
苏母敬重鬼神,当下也怕了,夺过扫帚就要打鸟,“小杂种,吵什么!”
“不许碰它!”一个冷冷的女子声音说道。
苏母吓得一怔,还真以为家里头进了仙姑,赶忙收起扫帚。可打眼一看,小小的土屋里除了尿裤子的苏爸,就只有坐在床沿上的苏小凤了。
“好啊,你还敢装神弄鬼!今天我就要好好打你一顿,玉皇大帝来了也救不了你!”苏母骂骂咧咧地就要开始打苏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