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言对明夷的解释并不在意:“下次我师父心情好时候,我再给你要一瓶。多了可不敢说,好像挺珍贵的。我这瓶你要不嫌弃就先拿着吧。”
成言把自己那瓶推了过去。
明夷摇头:“还是你留着吧,你这天天飞檐走壁的,难免磕碰。我手上都快好了,用不上。”
私心里,她倒是还想着那人再来送一次药,她一定不睡着。
邢卿为成言盛了一碗汤:“喝汤能解酒。怎么你师父脾气很坏么?”
“我师父其实挺好的,只是我不太敢惹他,哈哈。”成言大剌剌端起汤就喝,被烫得呲牙咧嘴,“我虽然轻功不错,拳脚也还可以对付些酒囊饭袋,但在我师父面前就跟耗子见了猫,哈哈,不够他玩儿的。”
明夷不解:“既然是你师父,再好的功夫不也得教给你吗?”
“欸,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师父,其实算不上我师父。”成言正襟危坐起来,预备着好好说说这个他最崇拜的师父。“我吃这行饭,轻身功夫是老本,可我师父不仅轻功比我强,而且百般皆能,刀剑掌腿拳,随便拿一样出来都够震慑江湖。这些,他都没教过我。”
成言说得带劲,洪奕睡得香甜。明夷看邢卿的脸色,却有点不妥。当然,这点,成言看不出来。他是个大剌剌、直通通的小狼犬,还没长大一般,充满了活力和好奇,却不够耐心和仔细。
明夷却明白。江湖上武功最拿得出手的人都在当年的惨案中消失了,也是时候出现新的制霸江湖之人。可如今的江湖已经没有他魏家的位置,他本该代表魏家出来扬名立万,可他不敢。
这怪不得邢卿,他不知道自己的仇敌是谁,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势力,报仇,不是一场打斗能解决的事。
也许,他对成言的崇拜与爱慕便来自这种自己无法达到的洒脱与自由。
明夷从现实角度猜测,邢卿需要一个切入口,伸出自己的触手,去接触到现在这个江湖。成言这样单纯的性格和良善的本性再合适不过。
明夷可以肯定的是,目前邢卿还没有告诉成言自己真实的身份,他不敢。
明夷看邢卿沉默着,只得接腔避免尴尬:“你师父在江湖上可有名号?”
“无名无号,他说自己就是个闲散人,也不建帮立派,乐得自由。师父就和神仙般,超然物外。”成言的眼里满是对他师父的崇拜之情。
明夷听到此也心向往之:“他老人家可真是有一定境界了。”
成言突然拍着邢卿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老人家?我师父比邢卿大一岁,要是听到娘子这么称呼,他可未必能超然了!”
明夷尚未回应,邢卿已经坐不住了:“那你师父应当很小就收了你咯?”
“我拜师才半个多月。”成言轻描淡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