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润气极反笑“宫中言多必失,多学学为人处世才能明哲保身,为了你好,反倒横生怒气,你是真的好赖不分。”
姜云宛只当她暗骂自己没念过书,不通文墨,气得抬手前就要打下来,孙歆砚一把握住她高扬的手臂“你敢动她试试?”
姜云宛正欲回怼,瞥眼缺见孙歆砚眸中尽是杀气,不自觉瑟缩了一下,缓过神来忙收回手捏了捏吃痛的地方“我还有要事,哪能费时在你们身耽搁,这次放过你们。”
看样子还是个会看脸色的,只是话语让人极其恶心。
辛润大喝“站住。”
姜云宛步子一顿,咽了咽喉中干涩“你要说什么?”气焰没有之前嚣张,却还是伸长了脖子不愿让人看扁。
“你放过我们?你有什么资格放过我们?本宫是一共正主,需要你来手下留情么?”辛润不见到她还好,见到她再看她这泼皮无赖的样子,更是心疼那晚孙歆砚的妥协,心下更是烦闷得紧。
也不知她身子有没有什么毛病,李司玄这个浪荡子事后未净身,可莫要沾惹了什么给孙歆砚,才是得不偿失。
姜云宛听出辛润的咄咄逼人,莫名有些紧张,先前本是占了风了,现在明显是斗不过她。
“那你想怎么样?你们二人撞破了我的好事,难道我便要宽怀大度么?”
辛润嗤笑一声“好事?锦被下才叫好事,锦被的那可未必。”
小婢们不知辛润何意,皆是面面相觑不懂其中深意。
姜云宛面一红,她是在讽刺姜云宛不顾礼数,临幸时为让君舒爽,翻身而大肆**的事。若君不提,也没人知道,可是当时这二人在场,若是告知太后或是皇后,自己性命也难保。
“我有些累了,不想多做计较,你若自觉在理,便去和其他人说道去。”姜云宛只想赶快离开这是非地,提出‘理’这一事,是想让孙歆砚她们明白,是她们搅扰了她的晋升之路。
辛润听得好笑,前便掀了她一巴掌“本宫让你走了么?”
孙歆砚看着辛润,怔愣了一会儿,忙前陪在左右,怕姜云宛报复。
哪只辛润此番是用尽了力气,藏于袖中的手指现在还有些微微颤抖,姜云宛被打得有些晕眩,瘫倒在小婢们怀中,半晌摇了摇头,盯着辛润气得不行。
想起孙歆砚这些日子的心酸和委屈,辛润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弯下身子紧盯着她道“你想让安嫔娘娘给你道歉?你配么?不怕折寿么?不怕此生...就到头了么。”
说罢唇角勾起讥笑,眸中却是寒光渐起,盯得姜云宛莫名的害怕。
辛润直起身子对着姜云宛身后的小婢道“本宫弯腰说话,挺不舒服的。”
小婢们先是一愣,而后明了,赶忙搀着极不情愿的姜云宛站起来。
“安嫔娘娘素来和善,遇事宁可委屈自己也不辩解,本宫却不是好相与的。”
辛润指了指一旁的宫门“两个选择,一,你若心中有气,便在这跪一日,君即便不过这道门,也自有眼尖的为你禀告,说不定你能借申冤的机会打压我们,梨花带泪的样子还能让晋升之路更快些。二,回宫思过,好好想想你错在哪了,诚心实意来给安嫔娘娘赔礼道歉,若安嫔娘娘受了,本宫也不会为难你。”
姜云宛火冒三丈却是不敢发作,半边脸颊肿得老高,心中百转千回。若是在这下跪,莫说一日了,便是一个时辰就能让这双腿废了。可回宫反省,自己哪来的错需要反省?
也罢,说不定回宫几日,不在她们面前惹眼,过些时候就能将此事忘了。
只是现下有些难堪,些许宫人早在门后将这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原先义愤填膺为她打抱不平的眼神,也有了怀疑的迹象。
辛润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若再忍气吞声,这些宫人牙尖嘴利非把孙歆砚骂得自尽不可,此番好好处置了姜云宛,宫人大多也不会信她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姜云宛只得咬咬牙,起身行了礼“嫔妾知错,这就回宫反省。”
正欲离去,辛润抬手拦住“时间?”
姜云宛莫名其妙,有些不明白。
辛润抬眸盯着她“我们没那么多空闲侯着你,你总得给个时限。”
姜云宛似乎听见了自己牙齿咯咯响的声音,片刻道“嫔妾未曾读过书,思量起来要得久些”突然想起辛润不大好惹,若是拖得久了反倒让她抓住把柄,届时再惩罚她就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嫔妾会尽力,请娘娘给我七天时间。”
辛润想了想,觉着可行“日后说话当心些,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说罢拉着孙歆砚往关雎宫走。这句话是真心劝解她,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一言一行都要谨慎,若哪日得罪别人就是生死的事了。
走了一会儿,孙歆砚看着辛润气鼓鼓的侧脸,无奈道“其实大可不必,我总是在无人处驻足,从不前,旁人愿意说便说,我难受些日子就好了。反倒是你,本该退至一旁不要招惹,现下倒替我出了头。”
四下无人,辛润也泄了气“我实在气不过,若是品貌较好的女子,我也不计较了,只是她这脂粉气的粗鄙让你受委屈,我就是心下难受。”
若当晚李司玄指定的是自己,恐怕是宁死不从的,只是她明白孙歆砚的委屈,要顾及贵妃从前的照拂,也要顾及家中的父母。
所以这几日孙歆砚再怎么憋屈,也是不愿辩解争论,可她不一样,她想起那晚就火气直冒,今日这姜云宛一再挑衅,她真想掐死这个女子。
孙歆砚握了握她的手“罢了,此事过了就过了,日后莫要冒失,你要记住进宫时的想法,要谨慎小心,整个永宁殿的人身家性命全押在你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辛润点点头“我知道的,只是如果换做是我受了委屈,你也会这般护我,我当然不能不顾你。”
孙歆砚笑笑“就你伶牙俐齿,快些走吧,耽搁好些时候了。”
在关雎宫门前遇了路韶,孙歆砚是不认识的,垂眸想走到一旁,辛润却开口“路神医这是要出宫了?”
路韶行礼“是,贵妃娘娘已经大好,草民不便停留。”
辛润回以一笑了然,招了个小太监过来“路神医治好了贵妃娘娘,你且带路去养心殿,君要重金赏赐的。”
小太监行礼应声,引路韶往前走。
路韶再行一礼“多谢娘娘。”
辛润垂眸轻笑相送。
孙歆砚看了看“我总以为神医该是白胡子的长者,没成想是个年岁与我们差不多的男子,能治好贵妃,我还是有些怀疑。”
辛润笑她“莫以貌取人,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罢,二人相视笑笑,一同进了关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