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晚了,孙歆砚站在殿前看着那秋千架一动不动,玥栀和玧栀在旁不敢言语。
近来夜里霜大,总是厚厚堆一层,白日里又化开来,又因为孙歆砚从未用过,这秋千架的寿数看着也不长了。
宫门外响起脚步声,孙歆砚抬头去望,是寒北笑着迎来,行了一礼道“主子方才做主截下了娘娘的晚膳,说是想尝尝有什么不同,还特意让奴婢来请娘娘过去尝尝主子的。”
孙歆砚忍不住笑,这妮子也太小心了,她俩交好也不是什么秘密,直接差人唤她便是,连尝她膳食这样的话都编出来,是有多警惕啊。
“位分低些,膳食就差些,哪能同你们主子相比,左右也是我占了便宜,该去的。”孙歆砚打趣了寒北一番,待玥栀取来了大氅披,才往门外走。
到了永宁殿,寒阳正在摆放碗筷,辛润坐在一旁头伸得老长,看着桌的碗碟差点流出涎水,还喃喃道“怎么还不来啊...”
寒阳无奈将辛润往回拉了一把“小心涎水滴到碗里去,谁还愿意和主子一同用膳。”
孙歆砚实在忍不住,笑了出声,辛润忙吸溜了一口才道“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饿得不行了。”
寒阳过来给孙歆砚解下大氅晾在熏炉旁,便随着众人退下了。
孙歆砚实在笑不动“你饿了就先吃,永宁殿到我宫里有一段路呢,我就算是飞过来,你也得容我一点时间插翅膀啊。”
辛润笑得谄媚,忙引孙歆砚入座,给她盛了半碗汤道“快喝了暖暖身子,外面太冷了。”
孙歆砚接过,笑着睨了她一眼,喝了一口道“这是你的汤吧?”孙歆砚知道,依着位分各宫的膳食是不一样,就连味道都不一样。
“你管它呢,关房门谁还能知道。”辛润又夹了些菜给孙歆砚碟里,遂才大快朵颐。
孙歆砚瞧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道“也是,我占了便宜就不卖乖了。”
辛润正嚼着起劲,听了这话差点喷出来。
孙歆砚忙掩了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可别,咱们今晚饿不饿肚子就看你了。”
辛润白了她一眼,这才慌忙咽下。
两人难得的志同道合,用心吃饭,不想多言语。
待吃完之后,面前的碗碟里也空了,唤来寒北寒阳收拾了一番。
玥栀知道两人又吃得过饱了,早早备下了清茶给她们解腻,顺带做了些茶饼搭配。
一通忙活之后,殿内又恢复安静,四个丫头一如往常守在廊下怕人听到。
辛润道“你知道了么?南诏三公主和亲是板钉钉的事了。”
孙歆砚笑得苦涩,皇宫虽是囚笼,说到底也是透风透得厉害的,昨日就已经传遍了,今日都到了晚间,她要是再没听说,就真的奇怪了。
“你羡慕的人,还是要过我们这样的日子。”
话语里尽是凄凉,辛润也不禁有些难受。
“那日她跳舞的时候,心里应该是想着心人的,嘴角笑意盈盈,眸中星光闪烁却是半点都没有看向任何人的意思。”辛润莫名想起李司炀,那个笑起来便咧着一口白牙的俊郎少年,现在北境过得好不好,夜里风急,他是否多穿了些衣裳。
“也不知她的心人现下是何境遇,偏遇了这世最不能违抗的人...”孙歆砚有些感慨,她早料到这样的绝色,李司玄不会轻易放过,只是没有想到这样突然。
辛润饮了一口茶“也是到了今日,我才知道君的凉薄,自小长大的兄弟,不问原由,不查真相,说罚就罚,北境疾苦啊,还要去服役,瑢亲王撑得住多久。这南诏公主也是委屈,都已交出了南诏归属权,还是免不了进宫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