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难有些惊讶的看着曹岩。

“差不多吧，我以前就听说过，说当年明思宗自缢之前，他曾下令将所有的后宫全部杀死，包括他的儿女。但他有一个女儿，当时只是被砍掉了一条手臂，却侥幸活了下来。那个公主，应该就是师太你吧。”

唰！

两根手指落在了曹岩的喉咙上，只要他再多说一句话，恐怕他的喉咙就会被对方生生撕碎。

“小鬼，你知道的太多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会吗？”

曹岩斜睨了九难师太一眼，咧嘴一笑，然后抬头看着远处的槐树。

“明思宗，算得上是一个圣明的君主，只可惜大明朝到了他那一代已经是积重难返，除非大破，否则难以大立。只可惜当时的天下，没有给他破而后立的机会，他很幸运，他生在了帝王之家，但他也很不幸，他生在了一个错误的年代。那么师太你呢？你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个问题你考虑过没有？”

“你什么意思……”

九难皱了皱眉头。

“在我看来，你是不幸的，因为你生在了更加糟糕的年代，明思宗的同年最起码还能享受到帝王般的生活，而你却在最风华正茂的时候被斩断了手臂，同时你还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袁大侠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但很可惜，在我心中，他为人优秀却并非良配。”

喉咙上的手指紧了紧。

“闭嘴。”

九难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曹岩却咧嘴一笑，“但我要说，你是幸运的，你想象你的那些兄弟姐妹，想想你的父亲母亲，他们全都死了，但你活下来了。虽然没有了一条手臂，但你还有一身武功，你的生命真的是属于你自己的吗？不见得，你的生命更属于你那些死去的兄弟姐妹，他们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就已经魂归天际，而你活在世上，就是他们的眼睛，就是他们的耳朵，你要代替他们活下去，你要代替他们观看这个世界的变迁。

所以，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幸运和不幸，师太这样自怨自艾，可没有半点出家人的豁达啊。”

曹岩笑着说道，九难冷冷的盯着他，片刻之后她放下手臂。

“你到底想说什么？”

“师太，做个交易吧。”

曹岩摇摇头，继续转头看着大槐树。

“交易？你想做什么交易？”

九难看着曹岩。

“我想要学你的武功，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多上乘的功法，而我，可以告诉你袁大侠现在在哪里。”

曹岩笑着说道。

“放肆！我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也不需要你在这里多嘴！”

九难冷哼一声，长袖一甩，就要转身离开。

“真的不想知道吗？师太，都这么多年了，就算没有了爱情，但感情多少还是有的吧。年轻时候的爱恨情仇，已经这么多年了还放不下吗？他的存在，本就代表了你的青春，你就真的愿意把自己的青春就这样遗忘掉吗？无论是好是坏，那都是你人生的一部分。当我们老了，孑然一身的时候，所怀念的，不就是美好的青春时光吗？我想，袁大侠应该也是想念你的，只是以他的情况，他也已经不可能回到大陆上了。”

曹岩笑着说道。

“你是说他在海外？”

九难猛地转过身来，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曹岩。

“没错，您忘了吗？我是从西方漂泊万里回来的，在西南大海上，有一个叫做渤泥的岛国，在那个岛国附近有一个小岛，袁大侠就住在岛上，还有何前辈等人也都在那里，这些人都是师太您的老朋友了吧，如果您想要前往这个渤泥国的话，只需到西南沿海地区找一个老船夫，应该就能带你过去了。”

曹岩笑着说道。

九难师太沉默了，她默默的看着曹岩，片刻之后，突然转身离开。

也没说会不会去找袁承志，直接就把曹岩给晾在了那里。

曹岩无奈的皱了皱眉眉头，他心中寻思，到底自己哪里做的还不够的时候，一个轻飘飘的声音落入了他的耳中。

“想学武功，就跟我过来吧。”

九难师太终于软化了。

曹岩心头大喜，连忙转身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