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田医院倒是有很多男人,只是大部分都不太正常,就算是医生也一样,他们身上的药水味道隔着十几楼的空气和围得只剩下小小裂缝的铁窗户,骑着风,都能被她闻得清清楚楚,那味道难闻的令她几欲作呕。
还有谁呢,福乐?他还是个孩子呢,纵使生存在被欺压的孤儿院,但身上总会隐约传来隐藏地极深的糖果味道,甜甜腻腻的,一闻就是小孩子。
那还有谁?宁述异?
只是想到这个人的名字,苏打的眉头就皱的死紧。
这人身上什么味道她是不记得,但总归是不好闻的,他身上可不会带有大自然味道,只有汹涌的戾气和冰冷的疏离感,那种感觉甚至不用用心体会,再迟钝的人也会在触到他方圆一米的距离都会自动止步后退,离得远远的。
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有细微的风袭来,像一只温柔的手抚摸苏打疲倦的脸,苏打长长叹了一口气,舒服地直想潜入深眠。
震天的呐喊和马达轰鸣声一下子变成了安静的背景,所有人都被定住了一般,在这个空间里除了风声、酣睡呼吸声,还有喟叹声,其余的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可......不对啊。
“伯......牙,姑娘?”
几乎是话音刚落,苏打就鲤鱼打挺般跳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东西,整个脸色都是黑的,牙齿咬得嘎吱响。
“周-子-期!”
“王八蛋,混蛋!你为什么在这里!你还真把别人梦境当游乐场了,这么喜欢跑来跑去的。”苏打怒不可遏地转过头,看着一脸愣住,略带傻气的男人,那刚刚平静的心里莫名泛起巨大的波澜,暴戾地直想杀人。
“伯牙姑娘,我,我不是,我我,我是周子期啊,你不记得了吗?”周子期缩了缩脖子,很没底气地回道。
苏打看着他瑟瑟缩缩的样子就来气,当初她就是被他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给骗了,还以为是个好人,没想到也是个坏家伙!他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扮无辜!
“记得啊,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这个家伙跟宁述异和那个讨厌的女人是一伙的嘛,我怎么可能不记得!看着我被饿狼咬死,你是不是还在鼓掌叫好呢!”苏打每说一句话,就更逼近他一些,直把他逼到车窗上,一张脸吓得要哭不哭,委屈地瘪着嘴,似乎眼泪下一秒就会如同水龙头一样大爆发了。
苏打尽量忽略自己看到他可怜巴巴的表情就难受不已的心脏,只狠巴巴地如同个恶人,瞪着他:“你还委屈!你杀我!我,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怎么?装傻不想认?”
“伯牙姑娘,我好像记得的。”周子期抽抽巴巴地回答。
苏打给他一个‘算你识相,没有撒谎’的眼神。
“我也很奇怪的,只隐约记得,但是你要相信那个没有救你的人不是我,真的不是,如果是我在,一定会去阻止他们的。”
“一会是你,一会又不是你,怎么?想撒谎可智商不够吗?你当我傻啊。那你刚刚就不要承认了,直接说那是你双胞胎弟弟不就好了!”
“我没有,我不说谎,真的,我知道错了,是那个周子期坏,不知道你是伯牙姑娘,伯牙姑娘,你能不能不生气?”
就知道装傻充愣,我苏打第一次信你是我蠢,这次再信你,我就真是猪了!言语前言不搭后语,反复不定,逻辑混乱!鬼才信,是你又不是你!你当自己是有双重人格还是会自行分裂变种啊!
苏打翻着白眼,不想听这蹩脚的借口,懒得看他,自己生闷气,眼睛看向外面,发现不知不觉间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空间突然有些歪七扭八,雷声阵阵,乌云笼罩,前一秒还高贵的不可一世的赛车颠三倒四的翻了一地,天色变得阴沉,就连喧闹的人们也在一瞬间都消失了,整个天地陷入可怕的阴森。
“要想我不生气,你就的要我消气。”苏打突然换了个表情,眼珠了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如同诱骗小兔子的狼外婆,难得笑着对着周子期。
“你说你说,你说的我都会去做,只要伯牙姑娘你不生气。”好不容易重获伯牙姑娘笑脸的周子期又怎么会拒绝呢。
“好,那你就撞上去!”
苏打指着层层叠叠的石阶,对坐在驾驶座的周子期笑的如同地狱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