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这么凶狠,我却一点都不怪你,不是因为我是圣母,而是因为我知道你和我都是一样的。”
可不是,苏打和现在眼前这匹狼又有什么不一样,都是被勒住了生命的缰绳,被迫做个提线玩偶,被他人赏玩,就像斗蛐蛐一样,他们没什么不一样,都不过是那罐子里,被迫咬死敌人才能存活,继续下一场争斗的蛐蛐而已。
“咬的好!咬她!”
“呜呜呜!上啊,铁狼!”
观众们又在欢呼呐喊了。
他们的兴奋与苏打此时的凄凉境遇完全相反,令人唏嘘不已。
那雪狼又扑了过来,而此时孟启星已经看准了那雪狼的运动轨迹,一链子正要打过来,那雪狼对危险感知十分敏锐,一嗓子干嚎,张开狰狞的嘴巴,像是要一口吞掉孟启星一样地袭向了她,苏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整个人鲤鱼打挺飞了起来直接撞开了孟启星,把自己送到了那狼口之下。
孟启星跌在地上,怔愣间看向苏打。
而苏打这边,那雪狼却是人性化一般收住了攻势,只咬破了苏打肚腹间的衣服,将将只划破了一点口子,再一次将她掀倒在地。
“你在我身后躲起来!这匹狼不会吃我!”
苏打用尽力气对孟启星喊。
一样的话,不一样的感受。
“你躲在我身后!”苏打又喊了一身,勉强站起身子挡在孟启星身前。
孟启星想到自己的一生,她从来听过这句话,尽管她才对苏打说了这句话,但她从没有幸运听过这话。
孟启星看着苏打,目不转睛。
事实也果然如苏打所说,那狼只是针对着苏打,追着苏打一口一口,不会太重,伤口看着吓人却不会很深,果然只是在逗着她玩儿呢。
“你别自恋了。”好久,孟启星才呐呐说出一句话,但她似乎已经魂飞天际,自己大概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我得罪了人,所以有人要我受苦。你在我身后,至少它们不会攻击你。”
“畜牲没个轻重,真要一口咬死,也说不好。”
苏打只是闭着眼:“我不会死。”
那雪狼又来了几次,将苏打咬住,轻咬重放,苏打已经被摔得骨架碎裂,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那雪狼渐渐也有些烦躁不安了,又张大了嘴,这一口声势极大,是真正想要吞了她!
苏打没想过躲避,她已经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孟启星晃着手里的铁链子,就着雪狼的轨迹,等它要飞到苏打身上的那一刻,她一铁链子打了过来,正正好打在那雪狼的眼睛上,孟启星自己都愣了!
那雪狼的左眼球当场就爆了,血浆溅了雪白的皮毛一身,它惨叫一声,将将往后退了一步,恶狠狠地看着孟启星。
那四只还在忙着自己进食的雪狼,看到头领被打伤了,纷纷呲牙咧嘴聚了过来。
那领头狼也是硬气,昂首长吼,那四匹狼听到就又立马退下。看来这头领狼是发出信息,让它们别过来。
这里是它的战场,它要自己来战斗,不论输赢,守住自己的骄傲。
那领头狼开始针对孟启星,但是却不像对苏打那样温吞,它咬住孟启星的胳膊,矫健地如同流星,飞跃而来,狰狞着利齿,一下子就咬住了她的手臂,撕扯着,瞬间就将她整只手咬断了,将断肢扔得老远,几乎到了角落,可见力度之大,场面之暴虐。
血溅了苏打一脸,苏打才知道原来这雪狼的咬合力这么强,只要它想要,一口就可以将人咬碎。
只有自己例外,它咬了自己这么多下,却只会留下一道一道伤口,却不致命。
“你退后!”苏打眼睛都红了,喊了一声:“它是向着我来的。你往后面躲一下。别向前!”
孟启星撇了一眼自己断了的右手,脸上却突然释然了。
“我一直害怕自己变成这个样子,残缺不全。”她站直了身子,突然毫无征兆的用残余的左手撕下了上衣,‘她’白皙瘦弱,上身平坦,没有波澜,分明就是男孩子的身体!
孟启星居然不是女孩子!
苏打瞪大了眼!
所有正在关注的观众们也睁大了眼睛!
“就像我的父亲说过。我从来都没完全过。我从来不这样认为。”
‘她’将扯下的白衣扔在地上,又看了看自己纤细的左手掌,满目凄凉:“没有人是残缺的,就算那个人是个变态。”
“在世人的眼中,残缺是指精神的残缺。身体的残缺叫做残废。
“我的家人因为我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男人而放弃了我,所以我被送到了这里,以一个女人身份。”他看向苏打,更像是在对她解释。
“我说我想逃是骗你的。”她突兀地换了话题。
孟启星对苏打展开了一抹爽朗的笑。
苏打也很快了悟了他的意思。
这一刻二人心里似乎有了一抹异常和谐的感应。
苏打很快就接受了孟启星原来是男人这个事实。
“我说我在这里他们不敢杀死我,这句话我也是骗你的。”苏打回道。
孟启星的那句话是假的,苏打也算是。
二人出自为对方的考虑,都说了言不由衷的话。
“怪不得能活过那么多场,原来是个男人。”
喧闹中,那个驯兽师瘦男人摸着下巴低声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