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生就被高烧烧坏脑子的傻子，突然开口说话，变成正常人，善良的人会觉得这是老天开眼，不怀好意的人，还不知会联想到什么古怪的事情上。

眼前这个三叔公和那兰婶，显然都不是什么好人。

以免不必要的麻烦，程晚晚觉得“恢复正常人”这事还得循序渐进才行。

看到程晚晚没有开口说话，程琪正立刻板起一张严肃的脸，声音都跟着高了好几个分贝，“程嘉越，你再这样不知悔改，九月份不准来学校！”

沈玲玉抱着程晚晚已经回到了自家院子，一听这话就急了，放下程晚晚，瞪着眼又冲了出来，“三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胖子听到自己不能去上学，也跟着慌了，“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程晚晚本还想着循序渐进一点一点地恢复成一个正常人，看到小胖墩这么被人欺负，实在于心不忍。

她默默吸了一口气，酝酿好情绪，走过去抱住沈玲玉的大腿，怯生生地把脸埋进她的裤腿里：“奶，我怕……”

沈玲玉还没反应过来，她“怕”字一出口，就“哇”的一声哭了。

程棋正脸刷地一下全白了，瞪着一双阴险浑浊的老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你你，你这娃什么时候会说话的？”

程晚晚触到他的目光，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似的，身子抖得跟筛糠一样，直往沈玲玉身后躲。

沈玲玉见状，心疼得不得了，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晚宝不怕，奶在这里。”

小胖子听到妹妹开口说话，立刻停止哭泣，欢蹦到披头散发一身狼藉的廖春兰面前，冲她做了个鬼脸，“听到了没有，听到了没有？我妹妹是真的会说话了！”

宣告完，他又跑到程琪正跟前，用胖乎乎的小手去推他，“三叔公你站远一点，小九她怕你。”

他的宝贝妹妹不是不会说话，是害怕这些人，所以才不敢说话的。

想到这，他又跑去赶围在自家门前看热闹的邻居，“李叔，凤婶，你们快走，小九她胆子比较小，害怕看到你们……”

胆小，所以不敢开口说话。

经小胖子这么一提醒，嘉远嘉沁立刻醒悟过来。

看到小妹妹害怕地缩在奶奶怀里，生怕她又被这些人吓到，以后都不敢再开口说话，也跟着上前一起赶人。

程嘉杰则是捡起地上的铁盆当盾牌，护在奶奶面前，不准任何人靠近。

程晚晚靠在沈玲玉怀里，歪着小脑袋，从他的脑侧看出去，下一秒，又对上了屋檐下那双黑漆漆的小眼睛。

看到她看过去，那小暴君勾了勾嘴角，洞悉一切似的，露出了一个了然于心般的笑容。

廖春兰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湿了一大半，还被小胖子轰着，狼狈至极，看到自家屋檐下的继子正在咧嘴笑，以为是在笑自己，扬手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兔崽子，还敢回来！好的不学竟学坏的，偷东西，我让你偷东西！”

骂着骂着，一个巴掌又扇了过去。

程晚晚光听那声音都觉得肉疼，本能地缩了缩脖子。

那屋檐下的小暴君却只是瞪着一双黑眼睛，不躲不避，一声不吭地受下那两巴掌，两行鼻血流出来也只伸手胡乱地一擦。

沈玲玉见状，眉头皱了皱，看到廖春兰和程琪正都进了家门，正想走过去，身前的程嘉杰已经朝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