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去点些你爱吃的。”宁谦诀揉了揉云亦染的头发,语气轻柔宠溺,说完后就走了出去,这是为他们兄妹二人,留说话的空间。
“出手嘛,是早就出手了,不过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倒不是因为他们。”
云亦染很坦白,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似笑非笑,这次仔细的打量叶寻砚,发现他们二人的鼻子周围,非常相似,以前只是不注意,所以没有仔细打量罢了。
“对不起,因为我。”叶寻砚有些内疚,如果不是自己身边出了奸细,也不至于连累到她。
“唔,道歉倒是没有必要,毕竟就算没有你,这场暗杀早晚会来。”
“什么意思?”这次轮到叶寻砚惊讶了,他以为她会生气,是自己给她带来了麻烦,这是正常人的反应。
“叶家的血脉,齐皇本就没想过放过,不是吗?”
叶家的血脉。
叶家。
血脉。
叶寻砚猛然站起身,“你是淡墨,对不对?你见了静姝姨对不对?”
看到她受伤,他不可控制的心疼,看到她脸色苍白,他心底微微愤怒,不是那种男女之情,虽然他没有经历过男女之情,但这种感觉从心而发,不受控制,是一种本能。
“唔,师父是这么说的。”云亦染早就猜到,也早有了心理准备,那时候的心态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你的师父是谁?”
“我师父?薛静姝啊!”
云亦染的眼睛中,有着狡黠的神色,叶寻砚紧张的心情,突然落了下来。
家里出事的时候,妹妹不足半岁,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她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在他的心中,那都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用尽全力疼宠的妹妹。
当他第一次见过云亦染后,他想如果妹妹真的是她就好了。
那是他心中,妹妹最美好的样子。
叶寻砚闭上了眼睛,没有人理解他心中的激动,他独自一人,在齐国皇宫中,任何事都抗在自己身上,年仅五岁的他,就明白了世态炎凉,而他能够坚持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寻找妹妹。
“淡墨……”
叶寻砚的声音很轻,就怕惊扰了现在的情形,他害怕这是庄周一梦。
“唔,其实我更喜欢云亦染这个名字。”云亦染虽然承认血脉,但她并不准备更名,她的名字中包含了很多人的爱,她不忍,也不愿。
“好,那我能叫你染儿吗?”
云亦染点了点头,脸上两个酒窝若隐若现,眼眸中的桃花朵朵,印的脸色更加苍白。
“当然。”
“染儿,我能见见静姝姨吗?”
“今日已晚,你明日去见师父吧。”云亦染早就与师父商量过,此刻也没有什么迟疑,早日确定了彼此的身份,也能够早日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管家和师父的意见为何如此不统一,而且这么多年来,管家一直灌输给叶寻砚的观念,就是烈国皇室杀害了他的父母。
任何一个明断是非的人,也不可能因为一个玉佩,就如此断定。
“好,听你的。”叶寻砚的脸上撒发着笑意,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云亦染,就怕这个小姑娘跑了一样。
这时敲门声响起,宁谦诀从外面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着平静的两个人,意外的眨了眨眼经。
在他的认知中,失散多年的兄妹相认,不应该痛哭流涕,诉说过往吗?
“吃饭之前,先把甜汤喝了。”云亦染闻着那股红枣味,有些微微的皱眉。
但想到自己的身体,她也不用逼迫,直接将碗端了起来,小口的喝了两口,身子暖乎乎的。
“来吃点这个,不要总吃辣。”
宁谦诀在云亦染的面前布菜,将鱼肉剔好刺,放在了小碟子上。
“齐国什么时候动手的?”
叶寻砚抬起头来,看着甜蜜互动的两个人,他的眼里没有任何异常。
他叶寻砚的妹妹,值得任何人对她好。
“回到烈京的第二天晚上。”
云亦染口中的食物还没有咽下去,宁谦诀就抢先回答了,云亦染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这么早?”
叶寻砚皱了皱眉,比他想得要早很多。
“寻砚公子,要仔细排查下身边的人了。”
宁谦诀的语气并不重,但也有了几分埋怨,他家小染儿原本该平平安安,却陷入到了暗杀之中,现在老夫人禁止了她的外出,就怕她出任何意外。
“嗯。”叶寻砚也没有生气,他自己也清楚,问题出在了自己的身边。
“唔,你让人查过我的身份吗?”
云亦染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儿,然后抬眸看向了叶寻砚。
“并无。”
叶寻砚摇了摇头,既然知道自己身边有奸细,他很注意自己平日的言行,不然他可以很早就到达烈京,可却比他们慢了月余,就是在扰乱一些人的视听,让人不知道他前行的目的地,更是在排查自己身边的人。
“奇怪。”
云亦染耸了耸鼻子,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她以前以为是叶寻砚,能够知道自己身份,确认身份的只有叶寻砚,但现在看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怎么了?”
叶寻砚询问,宁谦诀也认真的看了过来。
“司苶告诉我,有人查我的消息。”
“司苶?剑峰少主?”
叶寻砚询问了一句,宁谦诀自然知道剑峰来烈京求诊,也知道染儿送给司苶那根冰魄针。
“是他。”云亦染点了点头。
“如果是剑峰,就不该是齐国,神医谷收到齐皇的求助,让神医谷助阵齐国,但洛叔并没有答应。这其中就有司峰主的功劳,曾经剑峰峰主直言,齐国是贼喊捉贼,齐国不可能会给剑峰下调查帖。”
云亦染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司苶也明白的说了,这个帖子不可能是齐皇,所以让她仔细想想,还得罪过什么人。
“既然没有头绪,以后就要多加注意,不要顽皮了。”
宁谦诀询问的语气,抬了抬眉梢,直到云亦染不甘愿的点头,他才继续挑刺……
顽皮这个词,还是让云亦染有些新奇。
“是要注意了。”叶寻砚也点了点头,很认同宁谦诀的话。
一餐用完,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宁谦诀要抱起云亦染离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宁谦诀又将云亦染放在了椅子上。
“进来。”
红绯将门打开,看到里面的三个人,红绯先是对叶寻砚和宁谦诀行礼,然后凑到云亦染的耳边,“主子,胡婆婆来畅愉院说,老夫人告诉您,如果您认了这个哥哥,不妨带回大将军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