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亦染,是你?”
沈株鸢原本通红的脸,此刻已经漆黑如墨,哪里有刚刚下楼的娇俏?
还没等沈株鸢说完,叶寻砚手中的翡翠萧,闪过一道翠绿的光芒。
沈株鸢凄惨一声,“啊,我的手。”
只见地上独留一根手指,正是沈株鸢指向云亦染的那根。
大堂一阵安静,赌博的、喝酒的全都一片安静。
就连客栈老板他们,也躲得远远的,这几个人都是恶魔,他们可不敢招惹。
“公子。”
沈株鸢不可置信,公子想除的人,从来没有逃得过,但公子却饶了她一命,这不就是公子舍不得吗?
但此刻公子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斩断自己的手指,云亦染,你凭什么?
“云亦染,是你对不对,是你蛊惑了公子,是你。”
沈株鸢快速扑了过去,手中一把匕首握着。
在烈京,是这个人毁了自己的局,让自己千里逃亡。
在现在,是这个人让公子改变决定,让自己受伤至此。
宁谦诀皱了皱眉,一脚踢飞,沈株鸢从墙上滑下,吐出了一口血,直接昏死过去。
“是我管教不严。”
叶寻砚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幕,早知道的话,昨天就废了沈株鸢。
云亦染向前迈了一步,将叶寻砚双手抱拳的手拿下,宁谦诀的脸黑了,凤棋一脸疑惑,主子很不喜欢触碰别人。
叶寻砚的心中有几分欢喜,但更多的确是疑惑。
他顺从的将手伸了出来。
“放到桌子上。”
云亦染轻轻的说了一句,眉头皱了皱,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心里。
叶寻砚听话的坐在凳子上,将手放在了桌面上。
云亦染将手搭到腕脉上,眉心皱紧。
宁谦诀那漆黑的脸,此刻消了几分,但依旧敌视的看着叶寻砚。
大堂之中,所有人都是浑身一抖,那凌乱的桌面,那掀翻的两张桌子,一片凌乱的场面,但那个白衣公子,却安静的诊脉,诊脉?
“怎么了?”
叶寻砚轻轻的询问,这么近的距离,他能够看到少女洁白如玉的肌肤,让他有几分紧张。
“每月十五,你都要受噬心之苦?”
叶寻砚脸上的表情,瞬间仿佛定格。
随后坦然的点了点头,“是呀,十五年了。”
“不对啊。”
云亦染纤细的手,直接伸出,直接扒上了叶寻砚的衣服。
叶寻砚瞬间反应过来,那平淡的脸上,带上了几分紧张,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衣服领子。
一副自己是良家妇男的表情……
那眼神中,居然带着几分惊慌,这要是别人,翡翠萧早就把那人的手给废了。
宁谦寻,也赶紧握住了云亦染的手。
三妹还没给自己脱过衣服呢,怎么可以给别的野男人。
“主子,要看诊先去房间吧。”
云亦染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看诊眼前只有病患,什么都记不得了。
“寻砚公子,你的病有些奇特,可否让我看诊。”
疑难杂症,让医者着魔,云亦染以前为了研究疑难杂症,三天三夜不睡觉。
叶寻砚看着少女眼中的光芒,甚至有着几分狂热。
轻轻点了点头,“自然。”
几个人上了楼,叶寻砚背在背后的一只手,挡住众人视线,比划了一个手势。
一个大汉就从暗处走了出来,将一个药丸扔进了沈株鸢的口中,又扔下了一些碎银子给客栈老板,随后拖着沈株鸢就离开了客栈。
此刻楼上,天字一号房。
“能将上衣脱掉吗?我要看看你的心口。”
云亦染将面具摘下,露出了一张素净但绝美的小脸,一张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
叶寻砚手缓缓解开了衣带,随后脱下了一身大长袍,又将上衣向下脱,脱到了心口的位置。
云亦染走上前,那清凉的手指,按在心口的上侧,眉头皱了皱。
然后一只手伸出,握着腕脉又诊了一遍。
“三妹,如何了?”
宁谦诀此刻恨不得捂上小丫头的眼睛,但是他不能。
虽然他嫉妒的发狂,但这是三妹是医者。
“叶公子,你十五年前中毒,但毒素并不严重,这些年你的身边一直有毒源,否则不可能毒素已入心脉。”
云亦染皱着眉,这是她不解的地方,为何让毒源一直在身边?
叶寻砚穿衣服的手,猛然顿住,转头看向云亦染。
“姑娘的意思是,我一直在持续中毒?”
云亦染点了点头,她不光号脉,还试探了他的心脉,这种毒并不是一夕之间,如果不是长久投毒,而是一次性投放了这么多毒素,人早就死了。
叶寻砚陷入了沉思,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义父的人,别的是自己暗中训练的人。
不可能出在自己的人,那毒源就是义父送的人里。
叶寻砚对云亦染,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
那是他无法违背本心的信任。
“寻砚谢过姑娘的指点。”
叶寻砚穿完衣服,认认真真的感谢。
云亦染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宁谦诀。
“大哥,能出去等我下吗?”
宁谦诀看看云亦染,又看了看叶寻砚,最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自己的姑娘,自己得宠着。
“不能超过一刻钟。”
宁谦诀仔细的叮嘱,他不放心。
不光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是因为叶寻砚对他那若有似无的敌意,他害怕叶寻砚会伤害三妹。
“好。”
云亦染浅笑,点了点头,那双眸子中,闪着星光。
当屋内只剩两人的时候,云亦染坐在了红木桌子前,叶寻砚也坐在了一边。
“寻砚公子,你是落叶山庄的后人?”
叶寻砚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这是江湖的传言,流传已久,本就不用遮掩。
“您父母的仇应该不是烈国所为。”
云亦染抬眸看着他,那双眼睛是那么干净,明眸皓齿。
叶寻砚好奇,“姑娘怎么如此相信烈国皇室?”
云亦染突然抿唇一笑,脸上并没有少女的娇羞,而是带着一种大智慧一般的坦然。
“寻砚公子那么聪明,自然知道我就是云亦染,云枫是我爷爷,可记得偏寒领战役?”
“自然记得,云枫大将军用兵如神,如果不是出现了内奸,齐国灭不掉云家军,但齐国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甚至比云家军更加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