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有人送来了冰魄针,求诊人你认识。”
红绯将那冰魄针入手,看到那特殊的标记后,叹了一口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是川贝?”
“正是。”
不然凤棋也不会这么急过来。
“我去喊主子。”
红绯想了想,还是去叫醒主子吧,如果洛少主出了事,主子会担心。
“有事?”
云亦染本就睡的很轻,但意识依旧有些模糊。
“洛星歌的冰魄针归位,求诊人川贝。”
云亦染猛地从床上坐起,想到了那个身长如玉,冰雪气息的男子。
二哥,他发生什么了?
“更衣。”
云亦染快速从床上走下来,走到了衣柜,拿起了很久不用的一身白袍。
那袖口绣着三个字,天机阁。
她的脸上带着一面,遮盖半个面容的面具。
“红绯,你就不要去了,川贝对你和绿倚都很熟悉。”
“好。”
红绯点了点头,看着主子从自己手上拿走冰魄针,走入了密道。
这里是一个昏暗的房间,牌匾上有着天机阁的标志,是一间当铺。
“踢踏踢踏。”
脚步声由远及近,川贝急的直转圈,脸上均是焦急的神色,更是带着几分不安。
门被打开,首先进入房间的,是一袭白色大袍的男人,脸上带着蝴蝶面具,遮盖了自己的眼周,但那脸上棱角分明,不自觉让人感觉到冷意。
身后跟着一袭白纱的少女,一双绣鞋,步步生莲,脸上带着面纱,看不清样貌。
“是你送来的冰魄针?”
那白纱少女看向了站在房间中心的人,柳叶弯眉微微上挑,声音舒缓人心。
“是。”
川贝点了点头,脸上的焦急不减,但却不敢大意。
少主的命,就系在这根冰魄针上。
“托救何人?有何症状?地址在哪里?”
凤棋一双素手上,拖了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川贝每说一句话,都进行了记录。
“救治人为神医谷洛星歌,症状不知只是昏迷不醒,地址在神医谷。”
凤棋记录完,转头看向了主子。
“今日午时出发。”
云亦染说完后,一挥大白衣袖,就离开了房间。
“午时还在这里等我们。”
凤棋仔细叮嘱川贝一声,便快步跟上了主子的步伐。
云亦染的脑海中,回忆的是那温和的眼神,还有宠溺的语调。
她不曾怨恨,那样的一个男人,很难让她怨恨,不是吗?
他有他的立场,他本就是神医谷的人,想要保护谷中人,本就是他的职责。
“主子。”
红绯一直焦急的等待,别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但她还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她更不放心了。
“红绯,收拾诊箱。”
“主子,必须去吗?”
红绯这次没有动,而是看向了云亦染。
云亦染已经迈开脚步,却默默的收了回来,转身看向站在身后的红绯。
“你认为,我不该去?”
“主子,紫铃您能原谅,但属下不能,如果不是神秘人,您可能活不到现在,现在神医谷又有什么鬼,谁知道呢?”
而且那个男人,却没有护住主子,这是她心中的刺。
主子不在乎,但她在乎。
“红绯,他有他的立场,我也有我的原则,他是我的结义二哥,帮我护过流民,保护我脱离刑部,不能因为一件事,就泯灭了自己的良心。”
云亦染说得很认真,看着红绯,她的眼睛中没有星光,留下的是一片浓雾。
紫铃是紫铃,洛星歌是洛星歌。
伤害自己的,从来都不是二哥。
“随您。”
红绯跺了跺脚,就跑到药房去准备诊箱了。
云亦染笑着摇了摇头,很少看到这样的红绯,有着几分孩子气。
午时一到,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了当铺门外。
凤棋进入当铺,就看到了焦急等待的川贝。
“你赶车。”
凤棋没有什么客气,以前她不知道主子的事情,现在多少知道一些,临别前,红绯让自己小心一些。
“好。”
川贝跳上马车,云亦染靠在车内的枕头上,一双眼睛又闭了起来。
当宁谦诀知道云亦染离开,已经是第二日了。
他的拳头砸在了桌子上,带起一片血花,却毫不在意。
“喜欢?就去追呀。”
云御凡坐在旁边,将一颗葡萄扔入嘴里,看着一脸漆黑的男人。
“追?用什么身份去追?有什么资格去追?”
宁谦诀的头微微低着,脸上有着几分不情愿,但这些都是事实,不是吗?
“唉,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怂。”
宁谦诀抬头看向云御凡,笑着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是如此苦涩。
“如果她有意,我可以做到一切我能做的,但她无意,我做再多,都会是她的负担啊,我不想称为她的麻烦,让她远远的躲着我。”
云御凡翻了一个白眼,如果是以前,他不相信宁谦诀的话,但经过了喝酒夜,他知道宁谦诀说的都是真话。
为了他家小鱼儿,能够放弃皇位的男人,确实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对你无意,你不会继续努力啊,就这么放弃了?自己怂,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云御凡此刻毫无形象,依靠在实木椅子上,脸上云淡风轻,看着宁谦诀有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他家小鱼儿,那是他宠大的孩子,他怎么忍心将她嫁人?
而他却不能护她一生,能够让他舍得放手的,怕只有眼前这个人了吧?
宁谦诀沉默了下,随后看向下面坐着的人。
“别没事就往皇宫跑。”
说完就快步离开了御书房,云御凡愣了下,随后笑了笑。
“属狗的吧?还真是翻脸不认人。”他轻功一踏,也就离开了御书房。
来到神医谷,已经是十日后。
“天机阁主?”
“是我。”
神医谷四季如春,各种药材梯田展现眼前,一个灰衣老者,背上背着背篓,手上拿着一把小药杵,从田里远远走来。
“好,没想到天机阁主如此年轻。”
“我也没想到,谷主如此朴实。”
老者肉眼可见的,嘴角抽搐了下,川贝跟在云亦染的背后,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