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站在书房门前,等着里面的声音。
王爷的书房,不喜欢任何人进入,就连打扫也是有专门的人负责。
“进来吧。”
济王的声音,透过书房门,带着几分疏离寡凉。
管家已经习以为常,看向冒汗的曹宏胜,也意识到可能出大事了。
“曹大人,您请。”
管家将门打开,让曹宏胜走了进去,随后他将门关好,就离开了。
济王依旧在研究自己的黑白棋,曹宏胜进来,他连头也没有抬起。
曹宏胜就在下方暗自擦着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曹大人,今日怎么会过来?”
济王下了一步白棋,这才抬起头,看向下方的曹宏胜。
“王爷,银子失窃了。”
这件事瞒不了,他也补不上这个窟窿。
“丢了?”
那疏离寡凉的济王,此刻嘴角勾勒一抹笑,眉眼如墨,目光阴鹜。
“昨夜,曹府失窃,那些银子全没了。”
既然已经开口,曹宏胜也没打算隐瞒。
“曹大人,可查到凶手?”
济王面上并没有任何变化,阴鹜的目光却更加深沉。
“属下,属下未曾查到。”
济王笑了一下,意味不明,但满目的阴沉,却让曹宏胜不敢直视。
“我会让人查,曹大人就在府中静养几日,压压惊。”
那压压惊三个字,说得轻缓,但每一个字落下,都让曹宏胜身体抖了抖。
完了……
这是曹宏胜内心的声音。
“来人,将曹大人请出去。”
一道黑影就这么落在了济王的书房。
“曹大人,请。”
曹宏胜身体晃晃悠悠的,失魂落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济王府,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回了曹府。
皇宫。
“皇上,昨日烈京多处走水。”
宁谦诀挑了挑眼尾,思索了几分,眼眸中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晦暗。
“都有哪里?”
“刑部、户部、丞相府,还有济王府。”
卓元有几分不忍说出口,但最后还是将济王府说出来了。
宁谦诀的眼底,却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目光悠悠的看向前方。
“济王府。”
宁谦诀重复了一遍。
“会是济王做的吗?”
宁谦诀嘴角勾笑,带有几分高深莫测。
“不会。”
卓元这次摸不着头脑了,根本猜不出这会是谁。
他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必然不是皇上所为,如果不是济王所为,那这烈京之中,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济王府?
但他望向皇上,皇上那一副眉目含春的样子……
脑海中突然跳出一个名字。
逍爷。
这……
不应该吧。
“是逍爷吗?”
宁谦诀回头,凝视卓元,脸上却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皇上的这个表情,让卓元更是一头雾水。
是,还是不是呢?
“卓元,在朕身边,你呆了多久了?”
宁谦诀看着卓元,嘴角含笑,意味深长。
“回皇上,有六年多了。”
卓元突然感觉心突突直跳……
“六年多了,是时候该换人了吧?”
宁谦诀说话的时候,有着几分心不在焉,但说出的话,让卓元立刻跪在地上。
“皇上……”
卓元还没说完,宁谦诀看着自己手上的书,一言不语。
“属下错了。”
卓元一张苦瓜脸,他嘴怎么这么贱呢?猜就猜,干嘛问出来?
“什么时候想离开烈京,和朕说一声。”
声音温润如玉,那双眸子更是闪耀夺目,但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薄凉。
卓元身躯一震,他怎么会不懂皇上的意思?
“是,属下谨记。”
“嗯。”
宁谦诀轻轻的应了一声,不再说话,那热茶袅袅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
但身上的气息,是一种冷漠淡然和温和如水的矛盾。
十月十五。
仙音阁。
“这边的彩带提高。”
鸣琴一身水色仙罗裙,嘴角任何时候都是上弯的,没有浓妆艳抹,只是淡淡的化了清妆,眉眼柔和。
“琴姐姐,您看这珠帘可以吗?”
一个娇嫩的声音,在旁边叫起,鸣琴回首看去,珠帘全是淡粉色,清风拂过,叮当而响。
“珠帘可以了。”
“台子再高些,不能让人靠近。”
“这边的桌子向后,不要离前台这么近。”
“薄纱怎么这么少?再放两层,不能让人在外看到身形。”
鸣琴那柔弱的嗓音,一声一声的布置着。
今晚可是主子登台的日子,所有的布置,她都需要亲力亲为。
现在是多事之秋,她可不能让主子出现意外。
夜幕降临,星辰浩繁。
舞台上,那一身水色仙罗裙,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显出尘。
遗世而独立。
“今日是十月十五,仙音阁阁主登台之日,我们阁主每年只登台一次,鸣一曲,回答一个问题。”
下方人声鼎沸,每一个人进入仙音阁,都需要特殊的入场券,这个入场券并不是前几日出售,而是出售一年的时间,下方的座位也只有二十个。
每一个下方坐着的人,要么是有绝对的财力,要么就是绝对的人力,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对,龙凤,仙音阁从来不止有男子,这并不是男子取乐的地方,也有很多女子,来听曲学曲。
“这仙音阁倒是有趣。”
洛星歌喝着茶,那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茶杯,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让在场的诸多女子,面色含春,眼睛已经管不住的望了过来。
“是有趣,星歌,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来。”
坐在洛星歌对面的男子,一身红衣,一双桃花眼看向对面的男人,眉宇之间都是桀骜不羁。
“你怎么会来?”
“你不知道仙音阁有多出名?爱美人胜过爱自己的司苶,怎么不会来?”
洛星歌斜了对面的男人一眼,笑得温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