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秦轩为之一噎。
小权小铁的动作直接卡在了那里。
贵娘怜悯的看了秦轩一眼,抿了抿唇,走到了张小果身侧,把她身搭着的薄毯默默地向拉了拉。
绿珠见状,也跟着愣了一下,然后轻声笑道:“娘娘,您怎么这个时候跑出来晒太阳了?这秋后的气温低了,太阳却依旧十分毒辣,别到时候再病了。”说着,走过去,轻轻推她。
张小果轻嗔她一眼,果然站了起来,临走又深深地看了秦轩了一眼,这才摇摇摆摆地进了屋,边走,边留下一串话来,“捞来的鱼,皇那边送两条,恭王府送两条,余下的便随你们处置吧!只是,别让我看见。”
贵娘才不管什么鱼不鱼的,前小心的扶着自己家娘娘进屋。
院子里,秦轩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解地问道:“你们娘娘刚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水桶里面的鱼挤成一团,明显不只四条。
要他们自行处置么?他的眼睛腾得瞪得老大,也就是说,今天晚自己也有鱼吃了?
只是,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不确定,秦轩抬头,看向身旁的几个人,满眼都是急切,“喂,娘娘的意思是不是说,除了给皇与王爷的,余下的随咱们处置?能不能给兄弟带几条?”
“娘娘的意思,您还没有听出来呢吗?就是让您带走呢!不过是抹不开面子,索性给咱们做人性了。”绿珠看了一眼秦轩,招呼小权道:“快去捡个布袋子,与秦将军装几条,他还要回庄子去呢!”
小权应声,自去找器具。
“小铁,你在这儿守着。”绿珠说着,轻轻向秦轩施了一礼,“记得娘娘的库房里面,有一对儿琉璃大海碗,这会儿去寻来,刚好放水,盛了鱼,好给皇与王爷送过去。”
秦轩看着桶里面鲜艳明快的鱼,想像着它们在尺余宽的阔口碗里面,自由自在的来回游动的样子,只觉得十分的美好,一时之间,差一点儿就生出,弄些水,自己也带些活的回去了。
只是,再一想到,庄子自己那一帮如狼似虎的兄弟们看到鱼儿的神情,干脆利落地打消了这一决定。
可,等绿珠取了琉璃大碗,放清水,轻轻捞了一红一青两条大鱼进去的时候,秦轩又改了主意。
最终还是让人寻了一个稍小的木桶,做成了背篓,骑马的时候可以背在身后的那种。为了防止骑马的时候,把鱼或者水溅出来,又拿了一个大大的水囊,从中间剪开,固定在了桶口,这才让人小心翼翼的放了三四条大活鱼进去,背在背后,飞快的出了宫。
那样子,好像生怕,一个动作慢了,就再也把鱼带不走了一样。
绿珠倒还罢了,本来就与秦轩不太熟。
倒叫小权小铁两个一阵好笑,跟在后面,小跑着把人送出了林子,依然止不住地想笑。
张小果坐在高高的楼下,把整个过程尽收眼底,也不由得莞尔。只是很快她便再没有心情逗小青年玩了。
因为外面快马加鞭送来了两个消息。
两个月过去,几番国再也不安于只是屯兵不动,开始不断地发起小规模的冲突。
边关大将折子请求朝廷派重兵前去围剿。
第二件事便是,镇国公重病昏迷的消息终于传到了边关,镇国公四子想要携儿孙进京待疾,书的折子也已经顺利送达了御书房。
这么关键的时刻,镇国公府竟然撤出这么多重要的人手?
天庆帝震怒!
高总管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天庆帝,于是悄悄安排小桂子把事情报了地来,希望一向聪明灵变的公主殿下能想到一个万全的办法。
只是这一次,他注定要失望了。
张小果虽然不笨,但是于政治一道,却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虽然如此,事关重大,张小果还是决定过去看一眼。
让贵娘帮自己重新换了一身衣裳,款款下楼,却见绿珠站在楼下,欲言又止。
张小果往她脸瞧了一眼,便把她也叫在了身后。
到了勤政殿,天庆帝果然愁容满面,身前的桌案,并排摆着两道折子。
“高总管,刚刚让人送过来的鱼,瞧着可还新鲜?要不中午让人炖了,给皇补补身子?”张小果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故作轻松地与高总管调侃道。
“娘娘自己养的鱼,当然是极好的。”高总管无精打采地向张小果施了一礼,同时压低声音道:“只是恐怕,陛下未必有这个心情……”
张小果了然,轻轻走了过去,拿起两道折子,挨个看了一遍,轻笑道:“这镇国公府是怎么回事?如今边关那样,他们却全都要回来?
就算是不顾着天下,总也要顾着些太后娘娘吧?
那可是他们的亲姐姐,亲妹妹,亲姑姑……
或者说,他们已经知道了他们这个姐姐妹妹姑姑在京中的所做所为,想着反正这样了,干脆反回京城,或许还能拼一个说法?”
听到这句,别人也还罢了,与贵娘一左一右站在门边的绿珠生生打了一个寒颤,整张脸都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只是,这个功夫,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一个小小的女婢。
天庆帝眼睛“腾”地瞪大,神色无比凝重地看向张小果,“你是说,朕若是不准他们回京待疾,他们还有可能返回京城来?”
张小果轻轻摇头,笑道:“皇不给他们机会不就是了?”
见天庆帝神色有些茫然,接着说道:“他们的借口是要待疾,孝顺父母,这是大道,便是皇您,都不便拦着。
不过,咱们又不是什么都不能做?要是镇国公病好了,他们没有疾可以待,不就没有借口了吗?
再有,太后的那件案子,也不知什么原因,到现在一直都还没有个定论了呢!是不是催一催?
一个人,一旦把卖国的罪名背,便没有了争位的可能,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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