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流水一样的工匠便都集在了咸福宫旧址上。
而此时,朝堂之上,又开始了重建咸福宫的新一轮的争论。
户部依然梗着脖子,咬死了两个字:没钱!
兵部一看,也急急上前,汇报这两年,西北是如何的养精蓄锐,兵强马壮南边是如何的蠢蠢欲动,野心勃勃……
工部也不甘示弱,马上列出了二十年前,先帝在位是重修过的严重老旧的河堤,要求拔银子重修……
最后,事情又转回哭丧着一张脸的户部尚书身上,依然是没钱,只不过不那么生硬了,而是开始摆事实,讲道理。那年那年,全国税收多少,各项花用又是多少,都花去了什么地方等等,等等。
这么一算,结果大家都惊讶的发现,这一国的税收大头,不在国家各项建设上,也不在守边卫土上,更不在各国上下为朝廷劳碌奔忙的官吏俸禄上,而是几乎大半全都进了后宫。
先帝时就算了,现如今后宫之中有谁呀?
皇上,太后,皇后,再多就是再几宫没有半个月的贵妃,和前天才添的淑妃以及还没有领用过宫里月例的众秀女。
大臣们面面相觑,目光错过天庆帝身上只有五成新,袖口磨得微微起毛的龙袍,一个个不说话了。
天庆帝看向镇国公,“爱卿以为如何?”
镇国公一时语塞。
实在是,他也没有想到,国家一半的财政都进了后宫,而且还只养着她的女儿以有外孙女两个……
虽然,太后转手赏了许多给了他们镇国公府,以及镇国公府所辖的军队,却从来没有摆在过明面上,所以不算。
好半天,“臣,臣……老了,脑子不如他们灵光,皇上问问满朝文武可有什么好的法子吧?”
此话一出,朝堂上“嗡嗡”一片,像是成千上万只蜜蜂一齐乱飞。
天庆帝也不阻止,反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争论。
就在这争论不休中,有人悄悄退到一旁,飞奔而去。
慈宁宫。
太后“咔”地把茶盏磕在了桌上,厉声问道:“什么?你说朝堂上吵成菜市场了?”
一旁待立的皇后,眉心也是一立,看向了传话进来了小太监。
小太监被两个身处高位的女人看得浑身发颤,连说话都有几分不利索起来,“是,是的。”
“怎么会吵起来?”太后一改往日的慈祥,柳眉倒立。
小太监吐了一口吐沫,这才从头到刚刚发生的事儿,给重复了一遍。
太后轻轻揉着眉心,皇后满脸担忧,凑上前去,小声的叫道:“母后……”
太后无力的摆摆手,小太监如蒙大赦,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一溜烟得跑得出慈宁宫的范围,整颗心依然砰砰的跳个不停。
“姨母,接下来,朝臣们会不会责怪我们奢靡?”皇后瞟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金罗玉绣,心虚的问道。
上次看到皇上,他都穿半新不旧的衣裳呢!
而她自从进了宫,所有的衣裳都没有穿过第二遍……
太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放心吧,就算国库再空虚,他难道还能亏待了我这个母后,你这个嫡妻?”
但凡他有这个心,她就能联合御史,给他扣一下不敬嫡母的大帽子上去。
到时候,她的元儿登基也就更加的顺利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