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看着天空的月亮,假装没听见。
过了一会儿,豆豆回头,“村里要请的那批准武者怎么样?”
“别的不知道,但有一点能确定,”杜宇起身,将刚写完的纸递向豆豆,笑道,“准武者虽然不比武者,但也比村民有钱多了。”
豆豆看了看,“有道理。”
“晚上我要搭村里的牛车去码头那边,赶明早的集市,”杜宇起身伸了伸腰,“上次有很多东西没有买,现在手头有钱了,我要好好添置一番。”
南林谷距离码头集市近七十公里,如果坐牛车赶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刚好能到,彼时也是码头集市刚开的时间。
杜宇站在村口,此时已经入秋,西风吹来有些凉意,但今晚的月亮很好,月光将整个村子染成了银色。
大狗趴在杜宇脚下,东张西望,两只耳朵一直竖着,尾巴摇来摇去,它知道要随主人出门,很开心。
大狗叫“黑嘴”,因为它的嘴很黑,可能是平时吃屎吃多了的缘故。
黑嘴有个习惯,就是自产自消,消化的消,它拉完屎,一般都会回过头来趁热吃掉一些。
和别的那些狗不一样,黑嘴还是有些洁癖的,只吃自己的。
日积月累天长地久,嘴就变黑了,杜宇一直认为是它的重口味给弄成这样的。
带上黑嘴,主要是怕买的东西多了,黑嘴可以用嘴帮忙提着。
村里响起了铃铛声,那是老牛脖子上的铃铛,驾车的是村里的老关大叔,他总担心自己家的牛被人偷去,所以用了这样一个防盗设施。
牛车来了,让杜宇意外的是,除了赶牛车的老关大叔之外,车上还坐着丁喜儿。
“杜大夫。”老远,喜儿就朝杜宇挥舞着胳膊,她刚才知道杜宇也要一起去,原本因为要卖羊的失落心情突然就莫名好了起来。
喜儿怀中抱着一只小羊。
“丁老汉要卖羊,听说我今晚要去集市,就想让喜儿带着羊一起了,不过那个老家伙总担心我会调戏咱们的喜儿,还不放心呢,真是岂有此理!后来听说大夫您也要一起去,这才放下心来,那老不死的丁老汉!”老关口中叼着一个弯曲的麦秆子,打着哈哈,朝杜宇招手,“快!上车吧杜宇,我们得赶路了!”
喜儿听了这话,脸红红。
黑嘴首先跳上了牛车,看着喜儿怀中的小羊,小羊把羊头偏过去,不看黑嘴。
杜宇上车,不留意脚下一滑,第一脚居然从车踏板上滑了一下,喜儿伸手,杜宇抓住她的手,上了车。
“哈咻!”老关挥舞鞭子赶动牛车,铃铛作响,伴随着颠簸,缓缓驶离了南林谷。
通往码头只有一条常年泥泞的小路,路两边最开始是田野,过了一会儿之后,就进入了一片树林,树林虽然不茂密,但晚上的阴森感总让人没有安全感。
牛车始终颠簸,车上位置并不宽裕,杜宇坐在喜儿身旁,时而会碰一下,两个年轻男女,自然是要注意保持距离的,但后来随着颠簸,杜宇的胳膊很自然的靠着喜儿了,喜儿并没有挪开她的胳膊,因为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挪动啦。
直到驶出了树林,重新进入了雪亮的月光,三个人,连带着牛儿、狗儿和羊儿,心情重新轻松了起来。
老关大叔五十多岁了,年轻时候也是一个风流的男子,对身后这对年轻男女保持着这样的安静,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所以需要烘托气氛啊,老关大叔嘴唇上的胡子动了动,嘴角微微上扬,一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了他多年的老伙计——一把年代久远的口风琴。
年轻时代,他可是依靠这堪称天人的口技,吹服了多少正值青春的少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