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谦支吾道:
“我还以为你热爱驾车呢,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店家招呼说:
“三位客官稍等,小老儿这就给你们上茶酒!”
店内还有位老妪,看起来应该是老人的妻子。吴谦为了犒劳小哥,又给他要了两个小菜下酒。
老妪沏好茶水打好酒,老人准备了两个小菜,一并端了上来。
吴谦找话题说:“老丈今年高寿啊?”
“嗨,明年就七十了!”
人到七十古来稀,更不用说还能端茶倒水开酒馆了。吴谦惊赞道:
“老人家古稀之年还这么硬朗,真是好福气啊!怎么不在家里抱孙子颐享天年,还出来开酒馆啊?”
老丈叹了一口气,面露苦色:
“唉,这不是没办法嘛。小老儿家中只有一个独子,在前线当兵,今年都四十了还不让回乡。我和老伴万一哪天走了,连个知道信的都没有。这些年我们找到了个同乡军官,他说要让我儿子回来可以,但是得给他五十两银子去打点。我和老伴趁现在还能动弹,想着赶紧再存点钱,好把儿子弄回来,不然连死都没人给送终了。”
“哦”
吴谦咽了一口茶,感觉这茶水入口有些苦涩。他想起了后朝张养浩写过的一首词: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过呢,”老人给吴谦添了一碗茶,又自我安慰起来,“人不能光往坏处想,知足常乐。我儿子在前线打了十多年仗了,还能平平安安,也算是老天保佑,我们父子俩还有相聚的盼头。你看看镇上的老牛家,三个壮劳力儿子,都成家立业了,多好的命啊!可谁能想到那当哥哥的竟然杀了亲弟弟!唉,真是作孽啊”
吴谦放下了大碗茶,仔细问道:
“老人家,你说的可是最近出事的那个牛家?”
“可不是嘛!就是镇上开棺材铺的牛家。他家三个儿子,老大稳重,老三机灵,老二是个榆木疙瘩。可谁能想到,一向稳重的大儿子竟然把三儿子杀了!现在官府把大儿子抓走了,说是等案子批下来就秋后问斩。唉,你说这是什么事啊”
“老人家,这常人都说,兄弟如手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他们兄弟俩怎么就互相残杀了呢?”
“这就不清楚了,反正说啥的都有。这老三不是一直在外面跑生意,最近才回来的嘛,所有有人说是因为老三赚了钱,老大妒忌,想杀了他分他的家产也有人说是因为老大趁老三出去的时候和他媳妇搞上了,所以想杀了他霸占他媳妇。嗨,反正都是嚼舌根子,不知道信谁的。”
“哦这牛家在哪啊?”
老人指着路说:
“就这条道,走半个时辰,镇上最西头的那家棺材铺,就是他家。”
“棺材铺?”
“对,老牛是开棺材铺的。”老人忽然瞅了瞅左右,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凑过来说:“据说呀,这都是老牛遭的报应。你是不知道,这方圆百里就他这一家棺材铺,而且经常趁别家有人过世,急需棺材时提高价钱。所以街坊们都说,老牛家这是坑死人钱,遭报应了。”
小哥说道:“既然他家这么不讲信誉,为什么方圆百里只有他们这一家棺材铺?按理说他干的不好,其他人很容易就把他顶掉了。”
“这位小哥你是不知道啊,老牛有一个泼妇媳妇,叫王婆子。他俩有三个儿子,还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壮劳力。这周围谁要是干寿材生意,王婆子就直接带着三个儿子上门闹事,堵门口骂街,让人家干不下去!一次不行就十次八次的去闹事,耍无赖。时间长了,谁还敢再干这一行和他抢生意?”
“哦原来如此,”吴谦摸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在了桌子上,“多谢店家。再给这位小哥上一壶酒,再给我们讲一讲这牛家的事吧,我们出门在外,就喜欢听些奇闻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