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谦的目光落在了大梁的中间,那里有一道明显的擦痕。
“吴知县,”杨煜问:“你说你知道谁是凶手了,让我们都到禅房来,现在我们都到了,到底谁是凶手?”
小和尚也说:
“吴施主,你是找的杀害我师傅的凶手了吗?可是,之前师傅出事的时候我们都在前院,都没有作案的嫌疑啊?”
吴谦嘴角轻轻上扬,说:
“你们还记得我之前说的两件事吗?第一,我说如果凶手使用了某种手法的话,那么我们所看到的就只是凶手想让我们看到的而已;第二,凶手可能并没有露面,而是隐藏在寺庙里。”
所有人都点点头,米儿却说:
“可是公子,方丈的死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法?大家都有不在场证明。还有,寺庙里我们都已经找了很多遍了,并没有其他人啊。”
小和尚也附和:
“没错,我从小就生活在寺庙里,寺庙的一砖一瓦我都清楚。我之前找遍了所有地方,确认并没有藏什么人。”
吴谦转过身来,缓缓地说:
“那我就先从方丈的死说起。经过我之前的验尸,可以断定方丈是头部被人用钝器打击致死。但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方丈为何只有右手和右脚处有勒痕?要控制一个人肯定是要将双手双脚一起绑住的,为何只控制一侧?另一个令我不解的地方就是,为何方丈的左手和左脚没有勒痕,却发生了骨折。”
米儿点点头说:
“对了,当时公子你还说,方丈的手虽然骨折了,但是并没有红肿淤血,是死后受的伤。”
“没错。请各位想一下,一个人为何死后还会受重伤?”
杨煜眼睛转了转,说:
“会不会是凶手和方丈之间有深仇大恨?就算方丈死了也没有停手。当初伍子胥不就在楚平王死后又挖出来鞭尸吗?”
杨煜这么一说,小和尚不乐意了:
“我师父几十年来一直在寺庙里侍奉佛祖,怎么可能会和别人结如此深仇大恨?”
吴谦解释说:
“当年伍子胥想报仇的时候楚平王已经死了,鞭尸是无奈之举。若是凶手愤怒到如此地步,那方丈身上的伤肯定不止这么一点。”
杨煜似懂非懂点着头,说:
“那吴知县你的意思呢?”
“当时在房间里我和米儿说过,方丈身上的骨折伤是死后伤。排除掉因控制受伤和报复性受伤之后,那么还剩下一个可能——就是为了处理尸体而必须造成的伤!”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
“处理尸体?”
吴谦手指着头顶的房梁,“你们注意蒲团上方的房梁,其他地方都满是灰尘,而这个位置却有多道擦痕。”
众人顺着吴谦的手指望去,看到房梁蒲团正上方那里确实有很多擦痕。
米儿抬着头问:
“公子,这能说明什么呢?”
吴谦解释道:
“小和尚说过,他的师傅几十年来每天晚上都会在禅房里打坐,这是很重要的一点。我们可以把现有的线索结合起来:方丈的禅房里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方丈的致命伤在头顶处、蒲团正上方房梁处又有许多擦痕。你们想到了什么?”
“哎呀!”米儿忽然惊叫道:“公子你的意思是,方丈是坐在蒲团上打坐的时候,被房梁上绑的重物砸到头顶砸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