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王永之也下了一盘棋,而吴谦现在成了他相中的一枚棋子。
吴谦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之前的醉意完全消失,现在无比清醒。
他淡淡地说:
“王兄,此去伏山县看来收获不小啊!你最开始说的那个局,可是冒官顶替,移花接木之局?小弟可以告诉王兄,没错,那个局正是小弟做的。”
王永之似乎没想到吴谦会这么爽快地承认,略有些惊讶。他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说:
“敢作敢当,这一点倒是没让我失望。本官审讯伏山县知县时,出于好奇一起审查了一下近日发生的两起失火案。当我看到茅草屋失火案中两具尸体骨架均像男子骨架,且户籍簿上说那人叫吴谦时,我就明白了十之八九。”
忽然王永之瞬间变脸,脸色严厉,怒目横眉,一股威严之气油然而起,他大声喝问:
“吴谦!你竟然胆敢冒充朝廷命官,欺君罔上!你可知你犯下是凌迟之罪,要挨千刀万剐之刑!”
“哈哈哈哈哈!”吴谦忽然发笑。
王永之厉声喝道:
“死到临头了你还笑?本官这就将你押入死牢,禀报朝廷,治你个大逆不道之罪!”
吴谦并没有理会他的训斥,反而笑着对他摆摆手,说:
“王兄,算了吧,别装了。”
“大胆!将死之人竟敢对本官称兄道弟?真当本官不敢杀你?”
吴谦看着王永之,说:
“伏山县知县和县尉草菅人命、侵吞国家税粮,罪该当死,我举报他有错吗?楼员外和他们沆瀣一气,纵使家丁杀人灭口,我杀他不该吗?
王兄已经知道了我的底细,若是真的想杀我早就应该将我的事向朝廷汇报,派人拿我下了大牢,何须大老远亲自跑过来,还与我把酒言欢,将所有人都支开后再拆穿我?”
吴谦酒醒之后,快速分析了一下,王永之要想治自己的冒名替官之罪,直接下手就行了,完全没必要在支开所有人后再拆穿。
吴谦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来赌一把。
王永之忽地一愣,严厉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好!有勇气、有智谋、有手段,不愧是我王永之看中的人。”
这一笑,把吴谦给笑懵了。这王永之,到底要干嘛?
他从怀里掏出两个折子,放在蜡烛旁,说:
“吴谦,我这里有两个折子,一个写的是你所犯下的冒官顶替之事,足够让你杀头示众;另一个写的是我对你的政绩评价,以及举荐你擢升官职的折子。我最后递哪一道折子上去,完全看你自己接下来的表现。”
吴谦看向桌子上的两道折子,仿佛是两道生死符。一个可以让他下地狱,一个可以让他和小玉、米儿继续活下去。
他站了起来,对王永之作了个揖,说:
“事已至此王兄尽管问,小弟必将知无不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吴谦只有如实回答,才能有一丝生机。
王永之说:
“我要的不是知无不言,我要的是你的心里话。你先把你冒官顶替这件事说说吧。”
吴谦再没有掩饰的必要,他把自己之前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当然,自己穿越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他没有说。还有那本无法辨认出字的小册子,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