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在~”
“若是我睡着了,一定要叫醒我,我怕……怕万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将军!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临溪呐呐的重复这一句,不知道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自己。
“将军?”
“嗯!”
“将军!“
“……嗯”
“将军!!!”
“……”
我靠着榻闭目养神,临溪每隔一会儿便会唤我一次,我也努力不让自己睡着,但我的意识还是越来越模糊……
又一次,临溪唤我,半响也没有得到回应,霎时慌了神……
其实,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不是澹台姝,我是我自己———梅三月!
梦中爹娘尚在,爹爹在院子里劈柴,娘亲在旁边喂鸡崽儿。乞丐爷爷也没有死,他正坐在树下,一脸慈爱的看着我。还有……羡漓哥哥,他对我缓缓伸出手,手心握着一朵桃花。他说,“月牙儿,我许你十里桃花,你许我一生不负,可好?”。我泪雨滂沱,连连点头,可就下一秒,眼前的画面突然破碎,我扑过去,却只触碰到一片虚无……
“爹!娘!爷爷!羡漓哥哥!你们回来,回来啊~”
我蹲下身,将头埋在双腿之间痛哭不止。他们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都是骗子!都……死了!都……抛下我……
恍惚中,我觉得有人在摇晃我,呼喊我,声音悲戚。
“将军!不能睡,醒醒啊~”
“将军~”
我缓缓睁开眼睛,一眼便看见临溪满脸泪痕,心生怜惜,他……吓坏了吧!
“真是水做的人儿,怎么这么多眼泪?”
“……将军!”
“好了,我没事,扶我起来罢!”
感受到肩膀上的疼痛,我心中一凉,毒素蔓延的范围更广了!
“临溪,过了多久了?有人回来了吗?”
“已经半个时辰了,还没……”
“糟了!”
我开始慌了!时间过去这么久,阿兄他们还没将水蛭带回来,莫非注定我今日要命丧于此?忽然,我看见塌边的为临溪包扎时留下的药匣,心中有了主意。
“临溪,去将药匣里的刀拿出来,用酒水浸泡后放在火上烤。然后划开我的伤口,将毒血放一些出来!”
临溪依言,然而在拿着烧好的刀时,却下不了手。我长叹一声,看来是为难他了,他应当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吧?
“给我吧,我自己来!”我努力撑坐起来,去够临溪手里的刀,下一秒却又因伤和毒跌回去。
“将军,我可以的!”
临溪按住我,深吸一口,终于开始了动作。我咬着牙不敢吭声,生怕自己喊痛,会把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给喊回去……
随着毒血流出,我压力骤减,呼吸也顺畅了许多,接下来,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