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人都知道白崇樽是靠谁破格升的官,眼馋的也有,羡慕嫉妒的也有。
却没想到白崇樽如此不识好歹,屁股还未坐热,就去辞了官,因此辞官一事也并没有被瞒下来。
据说那晚弥谰皇面色铁青,问他原由。
白崇樽只道自己身体不适,恐难以再为朝廷效劳,还不想让圣女被世人诟病,不能让世人以为圣女水涨船高就给亲族开道,搞特权。
弥谰皇本以为他这是在跟自己装蒜,却不曾想他来真的,不但要辞官,还说要离开京城,从今往后不参与任何政务。
弥谰皇只好作罢,顺势夸赞了白崇樽几句清廉高尚,赏了一堆不值钱的东西,就摘掉了他的乌纱帽。
分明当初升官之时激动的站都站不直,这会儿却硬是要辞官,那些理由,百姓会信,朝廷可没一个人真信。
毕竟白崇樽是什么人,凡是接触过的人都懂。
所以哪怕白崇樽收获了民间一众好评,那些官场上的人可实实在在的瞧不起他,暗中戳着他的脊梁骨,直至骑着一辆破旧的马车,离开了京城,也彻底被朝廷抛弃。
盐商许府不参政,却也跟着风走。
许曼君看不惯白静总是高高在上的嘴脸,更看不惯白逸天故作善良的把戏,也只有白香凝深得她意。
可惜啊,死了。
听到她那番话里话外都带着嘲讽的话,白逸天听出是许曼君的声音,虽脸色难看,却还是维持着一副好脾气。
“许姑娘,我只是给点银钱让他们买吃食,何至于到败家的地步?”
周围的乞丐还没散开,聚集在他身边,手脏,也干净,从不趁他不注意就偷了钱袋子。
一身白衣的他,站在其中,出淤泥而不染,像个救世主。
许曼君嗤笑不已,“你爹没了俸禄,据说他离开京城那日,天上飘雪,身上穿的衣服单薄的很。白公子不拿银两救济令尊,却在这儿给乞丐撒钱,我看不只是败家,还是装模作样!”
白逸天面色铁青,答不上话。
他又怎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落魄不堪,可事实是李采珊态度强硬,根本不允许他们再去认这个父亲,更不能相见,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就在这时,那个最先和白逸天讨钱的小乞丐将破碗伸到了她面前。
没伸手,是因为小乞丐知道,如她这般清高的女人是绝不会碰他的手的,她嫌脏。
许曼君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给身边的婢女淡淡的递了个眼神,后者会意,上前狠狠的打翻小乞丐的饭碗。
小乞丐被吓到了。
白逸天见状,怒道:“你这是干什么?他只是个孩子!”
“你以为我是你吗?净会做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你就算不愿,也不该如此!”
许曼君出自商贾之家,利欲熏心的那种。不论做什么事,凡是要花钱的,她都要有往有来。…
给乞丐?那叫有去无回。
“你这是在教我做事吗?”许曼君微微抬脸,“我和你家姐是同辈,按理你也该喊我一声姐姐。”
白逸天长的干干净净,算得上俊俏,这会儿她竟暗自想着,若是将他压在身下,又会如何?
还会像这般恼怒吗?
想到此处,许曼君的眼神变了。
白逸天自然没注意到,他正色道:“我只有两个姐姐。”
一个是白静,一个是白灵。
说话之时,白逸天将小乞丐的破碗捡了起来,归还给他,轻轻捏他的脸,示意他离远些。
许曼君闻言微愣,两个姐姐?
哦,一个是白静,一个是已死的白香凝,确实是两个。
“反正有一个死了,不如认我做姐姐,本小姐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就算你拿来给全天下的乞丐,都花不完,如何?”
白逸天本以为她是真要认自己做弟弟,心下觉得怪异,这女人方才分明很瞧不起自己,这会儿怎么就变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