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采珊变了脸色,“天儿!不得无礼!”说罢,又面带歉意的对竹倾福了福身,略微忐忑,“犬子年幼无知,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对于李采珊的态度,白灵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竹倾会意一笑,“夫人客气。”
见他面色如常,并无怪罪之意,李采珊这才松了口气。
白逸天挠挠头,不知自家亲娘为何对一个陌生男子如此恭敬,只好将其归为是沾了圣女的缘故。
男人都是坏东西,接近长姐的,尤其坏!
想到此处,白逸天正好对上竹倾的眼神,他警惕的看着对方,本想说些什么,却在对方眼里看到一丝金光闪过。
可再仔细一看,又像是错觉般,白逸天瞪圆了眼睛。
这不可能是错觉。这个男人到底是何人?
竹倾满是深意的看了眼白逸天就收回了目光,嘴角还是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两人礼数周全,都各自道上了姓名。白逸天不知为何,总想离这个男人远些。
白灵倒是一直盯着白逸天腰间的玉佩,此乃暖玉,看来这小子身子骨也不好。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暖玉中还有辟邪的玩意儿,这倒是矛盾了。
她开口询问:“这是什么?”
白逸天意识到她是在问自己,便低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是普通的暖玉,自小佩戴。”
白灵闻言看向李采珊,后者点点头,“天儿自小体弱,这个玉佩是去寺庙求来的,开了光。”
“只是体弱而已吗?”白灵抬眼看着白逸天,想从他眼里看出什么。
白逸天眼神闪躲,干巴巴的笑了笑,“身为男子,却体弱多病,让长姐见笑了。”
只怕能成大事,这辈子也是个书生了。
见他还是隐瞒,瞧着李采珊疑惑的神色,只怕是身为生母也不知隐情,白灵也没着急点破,竹倾为她倒了杯热茶,驱驱寒意。
天越发的冷了,白灵的身子一如既往的冰凉,一口热茶下肚,只暖了一瞬便消失了。
白灵道:“李氏甘愿供奉一个不存在的神,有心了。”
话题又绕了回来,李采珊面露感激之色,“应该的,没有福神,就没有李氏。”她慈爱的摸着白逸天的头。
“娘……”白逸天心里清楚,福神于李氏来说,是大恩人。
白灵没将茶盏放下,而是握在手中,手心能感受到从茶盏里透出的暖意,她淡淡的开口:“说说当年的事吧。”
这个当年,指的自然不是记忆中福神救了李氏那一段,而是福神开始出问题的时候,也就是福神祸世开始。
她有个疑惑,福神变成瘟神,凡是供奉福神的凡人,都会受到牵连,李氏自然不例外。
既然受到牵连,李氏又怎会甘愿供奉福神这个害人精。
她不信,真的有人会无私大义到这种地步。
她绝不信。
李采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白灵,又凝视着福神像,面露悲色,似乎在为谁感到哀伤可惜。
“福神祸世,天下遭殃,灾祸来的迅猛,毫无招架之力。礼乐崩坏、瘟疫、灾荒、战乱,都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臣弑君,子弑父,人相食!李氏又怎可能在乱世中保全自身?天下大乱,太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