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冷十五岁时,也就是被害死那年,白崇樽在朝廷上又开始不如意,便将罪过怪在了远在异乡的白冷。
神明怎可能送给他一个不祥之人!他下定决心要处死她。
哪儿有什么父女之情,白冷从来都不是白家人。
白灵松开了白崇樽的手,后者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般瘫倒在地。
以往的一幕幕也在他脑海里闪过,尤其是他对白冷的承诺,敲打在他心上。
他懦弱,虚伪。
虽不知为何如此,但白崇樽抬头看着白灵,声音细如蚊蝇,“你、你都知道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他肯定,白灵定是知道她的身世了。
这是一个秘密,除了他和死去的唐萍以外,就只有当初那个神秘的小和尚知道了。
从他下定决心要处死她的那一日起,就在不安忐忑中度过,果然,她没死,还风风光光的回来了,但他派过去的幕僚死了,江南旁支还被灭了门。
国师为了圣女名声,掩盖了真相,却没有瞒着他,雪阳君对他威逼利诱,他不得不从。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白崇樽如愿升官了,却更害怕了。他就知道,她变了。
白灵没有说话,她皱着眉思索,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白冷就像一个引子,在她死后,就将现代的她一路引回来。
那么那个小和尚,又是什么来历?若是能找到他,或许能知道不少事情,只可惜,世间之大,上哪儿找这么一个秃头和尚?
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白静将白崇樽小心的扶起来,还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她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失神的样子,更是不明白两人间的对话。
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白静目不转睛的看着白灵,想要瞧出一个洞来,终于还是忍不住斥责她:“别忘了,如今你就算是当了圣女,身体里留着的还是白家的血,还姓白!怎能对爹爹如此不敬?还要吓爹爹?还有,蓝姨娘是不是你弄死的,三妹她……”
白崇樽连忙抓住她的手,打断她的话,朝她微微摇头。
她只有一句是对的,白灵是圣女,却从头到尾和白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若是白灵要追究,哪怕是下令再灭了白府满门,都是名正言顺!
杀害圣女,诛九族也不为过。
白静瞬间乖巧的闭上了嘴,可脸色却很难看,愤怒的瞪着白灵。
这个长姐,她从不认,这个圣女,她也不认!
白灵在心中思量,眼神中偷着危险。
白静的话倒是提醒了她,既然原主本就和自己关系匪浅,又更是和白家没有丁点儿血缘关系,却遭白府众人如此对待……
怎么弄死白崇樽会比较解气呢?
哪怕白冷是因她而生、为她而来,她也要应了承诺,为白冷复仇。
白崇樽望着她的眼睛,像是读懂了她眼里的杀意,他用力的掐着白静的手,还未等后者问出声,他便颤抖的低声催促道:“快、快去找国师!快!”
“爹爹?”白静微愣,不明白他究竟在怕什么。
“快去!”再不去,白府就真的没了!
白静双瞳紧缩,顾不得多想,连忙往月洞门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