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心里的恐惧与害怕,云知来到男人面前“谢总,请问有什么吩咐?”
“吃了它”男人修长的手指往大理石桌上一指,淡红薄唇轻勾,好以整暇的等待着女人的动作。
抬起眼帘,云知看了过去,那是一块吃剩下的糕点,沾满了独属于女人的口红和烟灰。
女人怔愣地看着那盘糕点,脸庞苍白如纸。
谢衍——让她吃垃圾?
男人慵懒地靠在软皮沙发上,他抬手扶了扶金丝边框,动作优雅而不失风度,漆黑的眼眸里藏着的是无尽冰冷,冰冷得令人窒息。
“吃了它”不容置噱的命令声响起,男人已经开始没有耐心了。
云知身体本能一颤,她不知道惹怒谢衍的下场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但她知道,与那场计划之中的牢狱之灾,只多不少。
五年里,她变了很多,也想了很多,起初她还一直坚信着,坚信那个银杏树下的少年会逆光而来,爱惜地将她抱起,在她耳畔轻声说“我带你回家”,可一个月、一年、两年过去了,那个男人连看都不来看她一眼,就连那对金钱至上的父母,从始至终也没托人捎一句话问一句安。
监狱是一个法律都触及不到的地方,这里毫无底线地暴露了人性最黑暗的一面,身体上的折辱接连不断,而那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那一句“——谢总说的,只要不把人弄死,想怎么发泄怎么发泄”短短十几个字,却成了女囚们的保护翼,也成了她这一生的噩梦。
许星意死了,有谢衍替她报仇,可她呢,至始至终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深爱着银杏树下遇见的那个男孩而已!
她垂下眼帘,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认命地抓起那肮脏的糕点,一点一点吃了进去。
男人的瞳孔骤然冰冷,眼前这个卑微的女人,真的是云家大小姐吗?
云知是谁?是那个骄傲的云家大小姐,是那个在被人表白后,高傲地扬着小脸指着他的方向说“看,那才是要与我云知相伴一生的男人”
那时候的她,是多么的张扬高傲啊,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捧着垃圾一口一口吃着,卑微到了骨子里的女人?
漆黑的瞳底藏着连他自己也察觉不出的复杂情绪,谢衍眯了眯眼,下达一个命令“今后,她就是帝城的……清、洁、工”
轰!
云知的脸瞬间变得苍白,脑子里,全是清洁工三个冷冰冰的字。
她究竟是有多么不堪啊?
“喂喂喂,不是吧谢总,一个清洁工还劳您大驾亲自送过来”戏谑的声音响起,贺琛吃着颗葡萄一脸看戏的模样。
谢衍侧眸,一记狠戾的眼神扫了过去“你说呢?贺医生!”
贺琛,祖上三代从医,家族医术精湛,在医学界有着极高的权威。
贺琛动作一滞“喂,谢衍,过分了啊!”
医生,鬼才想去当什么劳什子医生,他最大的爱好是拍摄,要不是当年老爷子哭天抢地非得让他去学医,他早就成了一代摄影大师了。
谢衍勾唇,他吐出烟圈,不紧不慢“怎么?贺医生跳墙了?”
俗话说狗急跳墙狗急跳墙,谢衍这是在内涵他啊?贺琛一个气不过,将矛头指向一旁的女人。
“喂喂喂,那个什么清洁工阿姨,还杵在那儿干什么?这都这么脏了,还不快滚过来打扫打扫”他的语气极为不善,既然在谢衍那儿吃了败仗,怎么也得找人发泄发泄,不然他不吐不快。
清洁工阿姨?也是,现在的云知,只是一个在帝城娱乐打扫卫生的清洁工阿姨。
她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抽着纸巾擦拭桌面。
擦的油亮的皮鞋踩踏在纸巾上,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音色凉薄淡漠“跪着用衣服擦,清、洁、工、阿、姨”
阴郁的空气笼罩着四周,女人身体明显一抖,但很快,她就敛去瞳孔中的苦涩,按照他的意思,跪在地上,扯着粗糙的衣服布料擦拭着污垢。
“哐!”酒瓶突然打碎,伴随着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谢总,都怪我不好,不小心将酒瓶打碎了,都怪我……”女人浓妆艳抹,她娇滴滴地道着歉,顷刻就有眼泪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