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听到他的话,心下便是一紧。
不过又一想,如今他既然不当场把自己杀了,那自然也不会再要自己的命,怕不是做些辛苦活。
不过只要能够活下去,辛苦点,也就辛苦点吧。
这般想着她转过身:“谢千岁爷,不过奴婢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完之后她抬头见那背对着自己的人没有阻止,便当他默认了:“阿娘说身体不舒服,一定得及时就医,不然晚了,错过了最佳的就医时间,怕是会留下一辈子的后遗症。”
桑榆说完之后,见面前之人还是无动于衷,便不再继续呆下去了。
她此刻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个空间里,感觉自己都快喘不气来了,没有一刻的停留,就这样狼狈的冲回了自己的凭澜苑。
刚进了院子,便瘫软的趴在了地上,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幸运儿一般。
看着这满是星星月亮的夜空,脸上露出了笑意,她就这般笑起来了。
那府中正替她备着洗澡水的浣臻刚刚出门看到在美人这狼狈的模样,脸上露出一抹惊慌,赶忙冲了下来,跪倒在桑榆的面前上下检查着她的身子。
看她身上的衣服,早不是刚才出门时的样子,这般凌乱不堪,头上的长发还湿透了,这个样子让人不得不产生不好的怀疑,她抓着自家美人的手。
摇了半天,却见自家美人只是冲着自己笑,也不做任何的回答,脸上变突然露出一抹惊慌,冲着里面的桃酥喊道:“桃酥!”
此刻的桃酥还在那吃着美食,心中悠然,却突然听到浣臻这般慌张的叫自己。
浣臻的性格,向来风风火火,但一样比她强多了,那就是淡定,不论是遇到何事,都会冷静的处理。
像这般慌张的样子,桃酥还是第一次见到,来不及擦拭,嘴上挂着的食物便冲了出来。
看着在院落中跪坐的二人眼中也露出了满满的震惊,只见浣臻抱着自家美人不断的摇晃着,时不时地扭头看向自己:“桃酥,快快去请大夫!”
她几个跨步奔了过来,脚下一时不查,竟然趴倒在了地上,却也来不及管,手脚并用爬了过来,看着自家美人身上的狼狈,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向外流淌。
“美人,你怎么了?怎么出去了一趟就成了这个狼狈的模样?你有没有事情?难道是遇到什么歹人了吗?”
浣臻听到她的话,皱起眉头,按着她的肩膀向后推了推:“你这死丫头,光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不是让你去请大夫吗?赶快去啊!”
桃酥听到她的话,赶忙应下,也从刚刚的激动中找回了些许的理智,爬着站了起来,便向门外冲去。
桑榆回过神来,看着这二人的表现,赶忙抓着浣臻的手,冲着门口的桃酥说道:“快回来,别去!”
桃酥听到自家美人的声音,赶忙转过身来,满脸兴奋的走过来,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净:“美人,你可终于醒过神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您怎么会这般模样?”
“没什么,不需要去请大夫,我只不过是不小心掉进水里了,刚好被路过的紫轩救了,紫轩给我找了件她的衣服,披在身上,没有别的什么事,只是这水有些凉了,一时受到了惊吓。”
桃酥听到她的话之后,赶忙点了点头,冲着一旁的浣臻说道:“美人她自小就是怕水的小时候,因为淘气不小心掉在了家里的水池中,幸亏是有人路过才将她救上来,从此以后便十分怕水。”
浣臻听到桃酥这话,再转头看看自家美人的样子,心下便有些不舍:“刚才奴婢便说要陪您一起前去,你非要不同意。”
“这下好了,如若有奴婢在身边,好歹有个照应,以后说成什么,奴婢也绝对不会让独自出门了!”
“洗澡水我已经烧好了,你现在边准备一些参汤放到那桶旁,我现在便扶美人过去。”说着浣臻便双手扶着桑榆的肩膀,让桑榆站直半搂着桑榆向房间走去。
桑榆很配合的顺着她的力度,主要也是因为此刻她脚上没有任何的力气,整个人仿佛被架空了一般。
也不知是因为刚才沾了水的缘故,还是因为过度紧张,如今歇下来却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李故晨转过身来,看着那女子狼狈逃窜的身影,勾起一抹笑意,还真的把自己当做生病之人了。
不过她这句话说的也没错,久病之后必定会有后遗症,自己这个梦魇的毛病,如果再不根除的话,怕是会命不久矣吧!
可是她还说这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记忆了,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绝对不会将它轻易抹去。
虽然现下已经排除了对于桑榆的怀疑,可是既然闯进自己的寝殿里,那么就得受到应的惩罚,不然的话,谁都像她这般无礼,那不是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己的秘密了。
不过要罚她就要做些什么,自己可得好好思考一下,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想不出来,如今这里还留有余香,不得不承认这桑榆的体香确实比那药,还来的管用,今晚怕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加上刚刚所受的惊吓,再赶上今天出门一趟,桑榆刚刚进入这水桶之中,便觉得浑身都疏懒了不少,闭上眼睛,感受这温暖包围着自己的身体。
浣臻在身后为她卸下那满头的珠钗,用一磅的香精抹在她的头发上,桃酥端着已经做好的糁汤走了过来,看着自家美人这闭目养神的模样,微微勾了勾唇角。
将这汤水放在一旁,端起碗走到美人旁边:“美人醒醒,将这姜汤喝了,暖暖身子别让这着寒气侵蚀了,到时着了风寒可就得不偿失失了。”
桑榆听到她的话,睁开眼睛冲着桃酥调皮的一笑,将这糁汤自己端了过来。
随着她的动作,她身后的牡丹图若隐若现。
一旁的桃酥看在眼里,脸色便是一暗,每每看到这道疤痕,心中都有些难过。
“美人小时候就是这般调皮,当时夫人还在的时候也看不住他,你瞧这背后,这牡丹图,如若不是当时不小心将热水洒在了上面,又怎么会硬生生的刺在上面这东西。”
浣臻听到她的话,抬头看了看那肩上的牡丹,脸上洋溢起一抹笑意:“原来是这个原因,我一直觉得美人背后的这幅图甚是好看,却不想原是有这样的故事,这样也好,不仅将疤痕遮住了,而且还给美人添上了一抹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