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疾风提了提唇角,眼神中的狠辣之色已经无法让对面之人忽略了。
许宗盛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不由一凉,转而看向那朝自己射来视线的地方,与疾风对视一眼。
“这位少爷,请注意你的言辞。”
许宗盛被他看得心中有些发毛,可是听到这般挑衅的话之后,强大的自尊心,不允许他退缩,微微昂了昂头以镇定自己内心的慌乱:“怎么?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在场的各位皆是见证者,礼仪廉耻四字,难道对面这位夫人不明白吗?”
桑如雪听到许宗盛的话越说越过分,心下也有些不安了,虽然自己恨透了这桑榆,可是她毕竟也是自家父亲拉拢千岁爷的手腕,就算再不济,也是千岁爷府上之人。
就算自己再多的看不过她,顶多只能是在言语上占些便宜,在别人看来也不过是闺阁之中的一些女子行径引不得注意,自然也不会引火上身,可是如今看着这许宗盛目前的形式,怕是情况越来越坏。
可是她也不好过多的提示,毕竟这是因自己而起的,再加上她与这许宗盛之间的关系,虽说已到了未婚夫妻的地步,但是如今也是那定亲之后第一次出门,也不想留下不好的印象。
桑榆在二人针锋相对之时,幽幽的转头瞥向一旁的桑如雪,见她神态,心中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当桑如雪看到这一道视线时,赶忙恢复如常回瞪了回去。
桑榆看她这般要强,站起身来向他们二人靠近了一步。
许宗盛自然没有想到这面前的女子会如此大胆,自己与她早已是一臂之隔,竟然还这般堂而皇之的靠近自己,虽然他身为男子,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却不小心碰到了站在他身后,挨得极近的桑如雪,差点没有将她撞倒,幸亏他反应迅速,一个转身握住了她的腰身。
两人站好之后,他转头皱起眉头,有些恼羞成怒:“你这女子竟可这般大胆,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桑榆听到他的话之后,意外的挑了挑眉:“我自是知道的,可是我却不明白我做错什么了,我并没有靠近你,而我从头到尾都未说过什么挑衅之话,如果说有什么的话,怕是要问问面前你们二人了。”
“纵然是这未婚夫妻的关系,可是依照我们现在的风俗,你们依然是不可以这般亲密无间的。”说着便上下打量了,二人之间刚刚站定的神色,而且还在相握的手。
顺着她的视线,二人缓缓低头,心中一惊,赶忙松开了对方的手。
桑如雪耳根微红看向别处,将手藏在自己的袖间,紧紧的握在一起。
一旁的许宗盛也将这手背在了身后,看不清脸上的情绪,一时之间他竟也无言以对,毕竟也是少年正盛时,也从未接触过男女之事,自然不懂得如何应对,如今的场景。
可是这般任人欺负也不是他的作风,他转而看向那桌子上所摆放的那堆金器,轻蔑的挑了挑眉。
“而且这夫人的爱好还真是独具一格呀!如若不是这夫家太穷了,连这身边的傍身钱都没有,所以才这般不懂得欣赏,喜欢这些俗不可耐之物。”
说着他不顾那对面店长的阻碍,伸手挑起刚刚桑榆放下的那只手环,略带同情地看着桑榆,轻轻摇了摇头:“不过呀,如若遇到什么困难,也尽可来许府着我,毕竟你可是如雪的妹妹,再怎么样?我们还是家人吗?”
桑如雪听到他说这话,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的,再也忍不住向前扯了扯他的衣袖:“桑榆妹妹她虽然有些淘气,但也终究是我的妹妹。”
“如今这样已然是够可怜的了,不如这件事,我们便作罢了,再者说我也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上的伤害。爹娘他们都还等着我们,不可再这般浪费时间了!”
一旁的许宗盛此刻兴趣正浓,哪里还听她这些,转而看向她面上带着一丝温柔,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时辰还长。”
“再者说碰到了你的妹妹,我们自然是需要好好寒暄一番的,今日乃是你我的定亲之日,若这种事情我都未能替你讨回公道的话,那今后娶到你又如何?能向你证明我可以保护得了你。”
桑如雪虽然听到这句话非常的暖心,可是如今的局面也不允许再让她这般儿女情长了。
她余光瞥见面前之人正准备继续开口,情急之下的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得冲上前去挡住了他的视线对向桑榆。
“妹妹,我知道你被爹爹这般送入千岁府里,心中带气,但是再怎么样你也是我们桑家之辈,以后行事作风切不可这般鲁莽了,你这身装束算怎么回事,如果让爹爹知道了必定又要雷霆大怒了。”
这样的语态还真是像极了一个知心姐姐的模样,桑榆在一旁都要为她鼓掌了。
而身后的许宗盛也成功捕捉到了桑如雪口中之话,微微蹙眉,似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雪儿,你刚刚所说的千岁大人是我认识的那个千岁爷吗?”
疾风听到他这话,勾了勾身,对着那许宗盛说道:“是的许公子,就是千岁爷,您的父亲大人宫中编撰许大人,也是我们千岁爷的座上长客。”
那许宗盛听到疾风这话,脸上的表情便是一僵。
这桑如雪怎么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竟然是千岁爷的人的事情,早知如此,自己刚刚绝对不会说出那般轻狂之话。
父亲这几日一直愁眉不展。
自己曾向他提问过,父亲只说一句,以后离这千岁府的事情远些,敬而远之么不可参与其中。
可如今,自己竟然堂而皇之的这般嘲笑面前女子的夫家,她夫家不就是那千岁爷吗?
桑榆看着面前突然变得寡言的男子提了提唇角,右手放在柜台处,指头由节奏的点在上面:“许公子,怎么不说话了?我说怎么会如此的财大气粗,原是宫中编撰的独生儿子,许大人可是出了名的爱子心切,如今看来还真是此言不虚呢!”
许宗盛如今得知了桑榆的身份,纵然有千般的尊严,在此刻也全部都化为了乌有。
比起全家人的性命和爹爹的乌纱帽,自己的那点可怜的尊严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