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当然不是!”桑榆被他这话惊得回过神来,她抬眼正好对上李故晨深邃墨黑的狐狸眼,眼角的那颗泪痣更是让他这张雌雄难辨的脸更添了几分妖冶。
这样的一张脸瞬间就让她的心跳都跟着漏了半拍:“妾身……妾身只是不知该如何侍奉……”
从前桑榆一直觉得书里描写的那种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都是骗人的,可如今摆在她面前的这张脸即便是鬼斧神工四字也无法去诠释。
而此时李故晨的手指已然勾起了她肚兜上的系带,上面绣的牡丹花图案艳丽勾人。
他之所以宠幸桑榆不光是因为她的模样生的如何的好,而是因为她身上自带有的体香有助眠之用。
李故晨临时改变念头不杀她并非是答得好,而是舍不得那股子女儿家的幽香。
他察觉到指腹间传来的阵阵战栗感,眸光顿时耐人寻味了起来,也收了试探的心思:“本千岁饶你一死,滚吧。”
桑榆瞬时松了口气,有种在阎王殿转了一圈的庆幸感,但双腿早就跪的发麻,只能强撑着站起身行礼后,逃似的离开前厅。
但也在她离开后不久,李故晨把玩着手中的杯盏,眉头一挑,立刻暗处的侍卫得令,身形晃动了下消失不见。
桑榆刚离开前厅的正门,脚下就软了下来,幸而伺候的丫鬟早就候在门外急忙冲上来扶住她。
“小姐,奴婢都要吓死了,以为千岁爷不会放过你的。”揽着她的小丫鬟年纪挺小,眼眶红的都肿了起来,边擦泪边哭道,“千岁爷平日那么宠爱小姐,可怎么别人几句话他就信了?”
“千岁爷宠爱我不过是拿我当个打发时间的玩物罢了,好了,咱们先回去吧。”桑榆叹了口气,这小丫鬟看着年纪不大心思也单纯,还真以为李故晨那死太监是宠爱她呢,“回去先给我请个郎中过来,我的手脱臼了。”
要是还不请郎中来,她这手恐怕就得断了,死太监下手还挺狠。
小丫鬟擦了擦眼泪,吸着鼻涕答应着,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回了桑美人住的凭澜苑。
这一路上桑榆算是体会了什么叫做被围观的滋味,路过的下人们见到她纷纷都是惊愕的表情,行过礼后匆忙离开还窃窃私语着,仿佛她身上有什么传染病似的,恨不能躲得远远的。
估计是没想到桑美人做出来那种有辱千岁爷脸面的丑事竟然还没死,而且安稳的从前厅毫发无损的出来了。
与此同时千岁府里算是炸开了锅,谁都没想到九千岁手下居然有人能活着出来。
而桑榆作为传奇的中心点,才回到凭澜苑里就累的沾床熟睡,原本因为高度紧张而僵硬酸麻的身子这才轻松了不少。
她在熟睡中重复的催眠着自己所有的都是一场假象,她再睁眼的话就回到了现实世界,穿书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在她的身上。
可当桑榆醒过来时,睡眼惺忪的盯着屋檐上的房梁柱,顿时陷入了沉思。
“小姐你醒了啊,郎中才给你看过手,刚走,说只是脱臼而已,好好养着就没事。”小丫鬟甜糯的嗓音听在桑榆的耳中犹如催命魔音。
她蹲在床边替桑榆敷上草药,眼眶顿时又红了起来:“刚刚奴婢喊了小姐好一会都没叫醒,还以为小姐出了什么事呢,千岁爷怎么能这么狠心对小姐啊?”
桑榆对此却是撇了撇嘴,他可比这狠心多了,要不是她脑子动得快现在的下场更狠呢。
蹲在她面前为她敷草药的这小丫鬟是桑美人从娘家带来的一等丫鬟,名叫桃酥。
在桑美人炮灰后她也没什么剧情,成了路人甲乙丙。
偌大的千岁府里头,桑美人和其他进府来的美人相比真的是相当的穷酸,娘家只送了个贴身丫鬟过来伺候她,其他的一概没有,就连傍身用的银子也才只给了三两。
如果不是因为桑美人运气比较好,得了假太监李故晨的宠爱,只怕在这府里头还活不到现在。
“桃酥,现在什么时辰了?”
桃酥答道:“回小姐的话,已经是午时了,浣姑姑已经去大厨房里取饭了,等用过午饭奴婢再去给小姐熬药。”
可这话才说完,立时就听到了女子冷笑讥讽的嗓音,她沉着脸从外面进来:“还取什么取?这府里头逢高踩低的狗奴才看咱们美人惹怒了千岁爷,才不过半天就停了咱们的饭食。”
桃酥愣住:“这……这怎么能行?小姐还没用过饭呢,大厨房那帮子人是想饿死主子吗?”
“怎么不行?她们说了要吃饭就得拿银子去买。”女子恨恨的咬着牙,怒不可遏的骂道,“一帮子不要脸的东西!咱们美人得宠时巴不得把凭澜苑捧到天上去,这才半天就玩这种把戏,还敢给老娘脸色看!”
“千岁爷还没处置美人呢,他们算什么东西?连饭食都要克扣,是饿死鬼投胎要拿去养她那一家畜生吗!”
这一连串的叫骂让桑榆听着都觉得浑身舒坦,立时就辨认出了这女子的身份,听这语气和泼辣劲一准就是后期被女主江绾收入旗下的浣臻,是这千岁府里头分配给桑美人的管事姑姑。
这性子虽然厉害,但心肠却是个极好的,处事更是果断利落,不然也不会成为江绾的心腹。
只是桑榆根本没想到她居然是桑美人院里头的管事姑姑,原文里头根本没提过这档子事,没成想被她给碰上了。
“浣姑姑,咱们现下怎么办?”桃酥看她气成这副模样也不好多言,小着声道,“咱们院里头还有点钱,不如先去买点吃食吧?日后自然能有收拾那帮子狗奴才的机会,可别气坏了身子。”
浣臻闻言火气顿时就上涌了:“买?买什么买?你何时听过哪院里头的美人主子去大厨房买吃食的?这分明就是趁机踩着咱们讨好其他人呢!”
“要糟践人她们可就是真挑错对象了,我要是不扒了她们一层皮下来,还真以为我们凭澜苑是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