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天地间安安静静,仿佛什么也未发生过。
陈浮生、狲喉、河童,再才醒过神来,全都心中悸动不已,完全不可平息。
“浮生。”邴追看向陈浮生,露出微笑。
随着他的声音,陈浮生和狲喉,不由自主地降落在悬崖上,回到邴追身旁。
“我要多谢你!”邴追凝视着陈浮生,双目中有异彩光华沉浮不定,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震憾之感。
“若不是遇见你,我便不可恢复一丝记忆。若不是和你一起来到此地,我自身恐怕永世难以见到火雀子出现”
邴追语气感慨,似乎这一场经历,彻底令他复原回忆,恢复了本身本体,再无多少迷茫。
他又抬头,望向远空上即将远去的裂缝沟壑,缓缓道:
“我屡次封闭记忆,沉睡后复苏醒转,屡次来到此地,狩猎火雀子。但很可惜,天不遂人愿,我始终难以做到,只能无止境的沉睡和复苏”
邴追又再看向陈浮生,露出笑容:
“我们洪荒中人,非常相信机缘!”
“而你,就是我这一段命中旅程里的机缘!”
“我要多谢你,是你令我唤起了记忆,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但是可惜,天缺裂缝即将远离,我不得不继续追逐。原本想和你再走一段旅程,哈哈哈只能以后有缘再见!”
邴追大掌一张。
落地的山羊角弓落入掌内,邴追将此巨弓交给陈浮生,又将腰侧的兽皮包,塞到陈浮生手中。
“这些我已不需要了,原本就是我为自己准备的狩猎之物。你妥善安排,物尽其用”
“还有,我也看得出,你似乎也在寻找火雀子。”
说着,邴追指间一弹,一粒玄奥莫测的“沙砾”落入陈浮生手中。
“此乃坤沙阱,尚可使用,也转赠予你。那火雀子的尸骸,也在陷阱其中,你自取用”
邴追一口气说完,仿佛无物一身轻的模样,哈哈大笑:
“好了,缘分一场终有别,再会!”
他仰天一声长啸,刹那化身若滚滚洪荒奔流,直上远空,穿入那道天缺裂缝,瞬息消失不见。
悬崖上,只剩下陈浮生和狲喉,仍是呆呆木然,还沉浸在不可思议之中,良久沉默无言。
几个呼吸之后,陈浮生再才恢复些许平静,抬头远望。
邴追穿入那道天缺裂缝之后,天缺裂缝便如同夕霞远去,也消逝在目力尽头,化为一抹不可分辨的虚影。
天缺远去,整个天地忽然变得浑浊起来。宛若有遮幕大雾徐徐掩盖降临,要将整个天地封锁,无人可知。
“走吧,此地不可再待,回去再说。”河童传出凝重的话语。
陈浮生点点头,收起所有物品,带着狲喉,快速转身离开了悬崖。
历经十几个日夜的跋涉,陈浮生动用天地桥探路,再加异色双瞳和记忆路径,艰难地走出了这片无人区。
当他望见茫茫视野之外,那座老旧的小茅屋之后,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
若不是有了和邴追同行的记忆,若不是有天地桥和异色双瞳,陈浮生几乎怀疑自己会丧身在那片“不存在”的天缺之地。
即使不丧命,恐怕也会像邴追之前那样,永世停留,难以走出。
此刻终于回归,陈浮生想起一切经历,简直可说如梦一场,感慨不已。
“主人!!”
哮天犬惊喜万分的大叫,传了过来。
感应到陈浮生气息的哮天犬,在茫茫视野外飞奔而来,又叫又笑,喜不自胜。
“哮天!”陈浮生快步迎上,也有一种难以抑制地喜悦。
“主人,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你离开许久,了无音讯,我和大脚板每日每夜都是担惊受怕”
哮天犬有些哽咽的说道。
陈浮生笑着拍了拍哮天犬的肩头:“我很好,一切安然无恙!走,先回去再说!”
主仆二人并肩返回,还未接近邴追的茅屋,晁馗也是哈哈怪叫地迎了出来,给了陈浮生一个大大的熊抱。
“大机缘,这地方太邪乎了!我和狗子真以为你回不来,每天都是担心!”
晁馗也是真情流露,松了口气,大声诉说。
哮天犬也是接口道:“是啊,主人!大脚板分析了屋内墙壁涂画的内容,说这个地方很可怕,你这一去,凶多吉少”
河童的声音顿时传了出来:“你们就不担心本童子吗?两个没良心的东西!”
晁馗哈哈大笑:“你住在大机缘身上,大机缘要是没了,估计你也逃不了,我担心个啥!”
众人互相揶揄欢笑,回到茅屋内。
陈浮生坐下后,终于是缓过一口气。河童也跳将出来,直奔墙壁上的涂画,闲不住地乱瞅,追问道:
“你们看出什么内容?快快快,说给我听听!”
晁馗收起嘻笑的表情,甚至显出几分难能可贵的肃然庄穆,指着墙壁起始的第一幅涂画,带着恭敬语气,沉声道:
“这是我夸夫族第一祖巫夸夫,率领族人狩猎的画面!”
他说着,转眼看向陈浮生和河童,又沉声道:
“我也再才知道,原来族中祖巫夸夫,在原始洪荒时代,族中本名自称并非夸夫。”
陈浮生和河童互看一眼,此刻皆是心情激荡,心跳怦怦欲炸,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果然。
晁馗恭敬说道:
“祖巫夸夫,当年族中之名,称之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