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落的脚步很快,直到离开那两个人的视线,绷直的后背才一瞬间松懈下来。
她眉头微蹙,伸手捂着自己的心口,那里在隐隐作痛。
从刚才醒来之后她就发现,原主的这具身体虚弱的可以,如果不是有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撑着她,刚才白烟落根本就不可能完成那么一记漂亮的反杀。
只是现在危机一旦解除,整个人瞬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白烟落踉踉跄跄的走了没两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迷糊间,她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打横抱起,她想睁开眼看看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
热。
很热。
昏睡中的白烟落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她难受的扯了扯领口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浑身上下都仿佛像被烧着了一样。
白烟落条件反射的坐了起来,耳边立刻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你醒了。”
白烟落这才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而不远处的轮椅上正静静的坐着一个男人,她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也正好望了过来,那深邃的目光好像看穿了她心里的小心思。
“抱歉,我有点畏寒,所以空调温度开得比较高。”
白烟落尴尬的笑了笑,事实上在她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原本还以为自己被下了某种少儿不宜的药,没想到只是空调开的有点高。
白烟落难得的有些尴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刚才好像晕倒了,是你救了我?”
“嗯。”
男人的话不多,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那完美的下颚线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精致的弧度。
即便是见过不少美男的白烟落也不得不在心里赞叹一声,这男人,简直是人间尤物。
她从床上跳了下来,大大方方的朝着男人走了过去。
空气里仿佛有一丝躁动,坐在轮椅上的纪夜森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他不习惯女人这么近距离的靠近,也没有想到这次出来暗中观察一下老爷子为他挑选的结婚对象,却会意外遇到昏倒在白家别墅门前的白烟落。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垂在膝盖上的手轻轻的点了两下,空气里的那一丝躁动立刻随之消失。
白烟落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有了底。
看来是有人在暗中保护这个男人,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这么大的排场?
白烟落也并没有深究,她一向不喜欢欠人人情,既然被人救了那么自当还了这个恩才是。
于是白烟落自顾自的走到他面前,毫无预兆地蹲了下去。
原本神色平静的男人眼神动了动,白烟落已经抓过了他的手,语气十分随意:“你救了我一次,那我也帮你一次好了。”
因为她蹲下来的缘故,两个人刚好处于一种平视的状态,纪夜森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她清澈的眼底,却到底什么也没说。
白烟落纤细的手指搭上了他的脉搏,拥有着十几年中医经验的她几乎立刻判断出男人的病症——虚寒。
这种病症轻则畏惧寒冷,重则身体犹如寒窖,日复一日的侵蚀之下,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住。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这男人的情况比她预想中的还要严重得多,难怪明明是快要入夏的季节,他却把房间的温度开得这么高。
看到她眼底的神色,纪夜森微微垂了垂眼眸,不动声色地将手收了回来:“既然你没事了,那便请回吧。”
“等等。”
白烟落连忙开口,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说了一句:“你的病……我能治。”
“你说什么?”
饶是再冷静自持,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纪夜森面上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破裂。
白烟落轻轻的扯了扯嘴角,笑的自信又张扬:“你的病我的确能治,不过我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想要治你的病,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先给你开个方子,你按照我说的去做,虽然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根治,但是至少能够保证不再恶化。”
说完,白烟落的目光在房间里来回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桌子上的钢笔上。
她很快便把方子写了下来,直接塞到了他的手里:“我今天还有事,不能在这里多待。如果你愿意信我,以后可以来白家找我。”
一直到等人离开之后,躲在暗处的程野才走了出来。
“三爷,您刚才为什么允许那个女人靠近您?”
他跟了纪夜森这么久,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位爷对哪个女人如此纵容。
要知道外界都传闻纪夜森不仅冷血无情,对女人更是不假辞色,胆敢靠近他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可刚刚那个女人都做了些什么?她不但靠近了三爷,甚至还握了三爷的手!
听到程野的疑问,男人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嘴角,深邃的目光落在手里的纸张上,显得有些讳莫如深。
“因为……她是第一个看到我坐在轮椅上,还会蹲下来和我说话的人。”
因为需要隐藏身份,纪夜森在外行走的时候从来都不会佩戴面具,大多数都是以轮椅的形象化作另一个身份出现在人前,而这一点就连身边最亲密的人也未曾注意。
程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纪夜森抬手打断了他要说的话:“告诉老爷子,这门婚事我答应了。”
程野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好半天才点头:“那……这个方子,需要找人验证一下吗?”
虽然不知道白烟落哪里来的本事,但是以纪夜森的身份,不可能贸然轻易尝试。
而另外一边的白烟落,离开酒店之后就发现自己的手机差点被打爆了。
通讯录上二十多通未接电话,全都是白仲奎打来的。
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白柒柒回去告状了,否则那个眼里只有钱的爸爸,又怎么会如此亲切的问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