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嘎子听到娘的叫声,赶紧往正屋跑去。
说是跑去,他哪能像平时那样的跑跳呀,他也就只是比步行快了一点罢了。
“娘,娘,我爹怎么啦?爹怎么啦?”
他一边走一边关切的向娘问话。
他刚一迈进正屋,就看到娘还在拉扯着爹的双手,泪水早已经挂在脸上,他知道大事不好了,赶紧追问爹的病情。
“你爹刚才一阵抽风,瞪着眼睛,也不说话,怪吓人的!”
娘说话间仍然心有余悸。
他走近爹身边时,爹已经不再抽风,眼睛已经合上,看样子好一些了。
可是,爹的呼吸依然急促,喘息比较严重。
“娘,咱赶紧送医院吧!”
三嘎子忍着巨疼,坚持要把爹送进医院去。
娘知道这里是山区路途遥远,颠簸的厉害,怕在路上耽误了老头子,就让三嘎子先把村里的医生请过来看看,顺便给其他几个姊妹们捎个信儿。
三嘎子觉得有道理,就拿捏着腿脚,去村里找医生去了。
他刚出门不远,就碰见老支书张开顺的独生子张晨桥,正在急急忙忙的往南边山坡上走。
“晨桥,你这是到哪里去啊?”
三嘎子的意思是自己请医生要紧,但是要尽快让弟弟从养猪场回来,毕竟有事好商量。
“哈哈,去哪?去南坡上喝酒去呗!”
张晨桥说的去南坡上喝酒,不是别的地方,贵良养猪场下边不很远的邻居。
“那好吧,你到猪场给贵良捎个信,家里有事,让他赶紧回家!谢谢啦!”
张晨桥哼了一声就往南坡上去了。
这个叫张晨桥的年轻人,在家里是独生子,在村里是一个恶霸。
整天没个正形,上午还好一些,一过了中午就成了醉鬼,不是追女人,就是发酒疯,到处生事,招摇撞骗。
村里人大多都念及他爹是村支书,不跟他一般见识,能吃点亏的,能忍受一下的,谁都是躲着走。
只要村里有红白事的,或者是孩子过十二天的,还有过生日的,不管是哪个情况,每次喝酒都落不下他。
喝酒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每次喝晕喝醉,这倒也没什么大碍,更为关键的是,酒后尤其是酗酒之后,毛病非常大,有时候还出手打人。
他身上的毛病很多,就连他的父亲张开顺,都拿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三嘎子把给弟弟捎信的任务交给他,心里还是觉得不够踏实。
他一边走着,一边想着,看是不是还能遇上一个更有准的人,再给贵良捎一个准信。
他本来走路就难受,所以,他走路很慢,他尽量操心路人。
当他快要到医生家门口时,他就先去了家,因为没有太多的时间,干脆让二哥再去告诉其他姊妹们。
走到二哥门口,他犹豫了,他这样狼狈,让哥嫂看到了会不会想呢?
可是,那是必须去的。
于是,他强打起精神,装出一副没事人似的,走路尽量拿自然一些。
“二哥?二哥?”
从里面传来了回话声:“谁呀?”
随着声音看去,嫂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样子正在屋里忙活着。
她腰里扎着围裙,披肩发,两只手上沾满了面粉。
“哎呀,三嘎子什么时候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