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安在一旁瞧着林语急切的神色,只觉有趣,没想到才一年多不见,他这个表妹倒是变了不少,若是以往定是恨不得小姑留下来亲自照顾她才好。
“小姑,侄儿看表妹这还生着病都这般神采奕奕的,定不会有什么大碍,您也不用太过于担心。”
他语气暗含着一丝戏谑,林语听出来了,暗暗横了他一眼,白予安一脸无辜。
最后在林语与白予安左右开劝之下,白如衣无奈,只好点头答应,离去前还严声厉色地嘱咐她不许再瞎胡闹,一定要乖乖躺在床上养好身体。
林语一一点头答应,模样乖巧得不能再乖巧了。
千劝万劝终于将自己娘亲劝走了,林语舒了一口气,感觉嘴里都已说得口干舌燥。
“木伶木心言儿,给我倒杯水来,你们家小姐我要渴死了!”
“呸呸呸!”木伶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满脸不虞:“小姐您在说什么胡话呢?什么死不死的,这般不吉利!”
林语轻笑,接过水一口饮尽,一股暖流下肚,顿时感觉全身都舒展了开来,连喉咙里的那股涩痛都减轻了许多。
她将喝完的杯子又还给木伶,这才注意到只有她一人进来,疑惑问:“木心和言儿呢?”
木伶神色微僵,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林语顿觉一股不祥的预感,神色一肃,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木心和言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木伶被她这动作吓了一跳,急步走到床边将她按回床上躺着:“小姐,木心没事,她去厨房给你熬药去了,只是言儿她……”
“言儿怎么了?”林语直勾勾地盯着她。
木伶眸子里突然泛起了水光:“言儿……言儿现在还在院子里跪着呢……”
“什么?!”林语瞬间又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小姐你要做什么?”木伶急忙拦住她,满脸惊慌。
林语一把推开她就要往房外跑:“当然是叫言儿起来啊,外面大冷天的,还跪着,她那小小身子怎么遭得住!”
林语心里憋着一股怒气与愧疚,她知道这次言儿受罚肯定是因她而起,她这次确实太过于任性妄为了,所以才害得自己身边的人因自己而受罚。
她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觉得凭自己的身手绝不会落水,可却忘了这世上存在着很多人力无法预料的事情,就像她不会预料到自己踩得那块石头会是松的一样。
“小姐,言儿是被夫人罚跪的,夫人说没有她的命令,不许她起来……”
林语脚步一顿,娘亲待人一直都温和有礼,从未体罚过下人,这次也因她第一次这般体罚一个下人。
心里愧疚恣意生长,她转头看向木伶:“那便帮我更衣,我亲自去找娘亲求情。”
“可是小姐,言儿本就是因为没有照顾好小姐才被夫人罚,夫人走前还吩咐我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若是小姐这会又没听夫人的话好好躺着休息,恐怕到时候夫人只会更生气……”木伶手指为难地纠着。
林语粉唇紧抿,她知道木伶说得有理,此时她去找娘亲,只会惹娘亲更生气,到时恐怕连木伶都会被受罚。
她迅速平复了一下情绪,她确实不能再这般任性了,如今已经不是只有她自己独身一人,不可再像前世那般肆意妄为。
林语走到衣架边,拿起挂在上面的衣氅为自己披上:“你去叫言儿起来吧,若是娘亲怪罪起来,一切后果由我担着。”
木伶抿唇迟疑了一会,才应道:“是,小姐。”
木伶绕过屏风,快步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