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兵家大忌

嘉靖觉得有道理，于是喊侍卫进来把文武百官全部扶起来，稍作运动，大伙儿都能站起来了，嘉靖皇帝和杨廷和也做好了迎接百官刁难的准备。

“臣痛心疾首，那张扬如今丢下五万将士，去而不返，这样的行为岂是将军所为？还有那张赫丢下山海关跑去青山关，置山海关安危而不顾，岂是边关守将所为？更有甚至是那刘文申，作为我等文臣，竟然甘愿跟随张扬胡闹，跑出去帮忙卖粮，活脱脱一个商贩嘴脸，简直把我们文人的脸都丢光了。”

“刘大人所言极是，皇上您不能放任边关如此下去了，否则大明危矣，京城危矣。”

“皇上，臣听闻边关士卒百姓，多有不满，如此下去，就是内忧外患呐。”

“皇上，东南反叛，如今秦岭一带也多有灾民聚众为匪，大明如今的情况已经十分危险了，可不能由张扬如此胡闹下去了啊。”

“臣恳请皇上，撤掉张扬大将军之职，严查张赫刘文申等人，以安民心呐。”

群臣激愤，嘉靖皇帝不住点头，杨廷和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两人愣是一个字都不说。

一直到群臣说了一大圈儿，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只顾着自己痛快了，似乎嘉靖皇帝连个意见都没发表，急忙征询皇上的意见。

“还请皇上为我大明百姓着想，为我大明百年基业着想，下旨严查张扬等人啊。”

“嗯，说完了？”

嘉靖问。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张扬之罪状，臣等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现在只求皇上能将张扬降职回京查办。”

“好吧，你们一口一个张扬这，一口一个张扬那，甚至说要朕治张扬的罪，那朕倒是有点儿糊涂了，倘若把张扬抓回来，朕该治他个什么罪呢？听你们这意思，张扬简直十恶不赦，砍头都不过分吧？”

嘉靖皇帝的话顿时把群臣给问住了，是呀，治什么罪好呢？玩忽职守？可是倘若造成了什么严重的后果，这个罪倒是够张扬喝一壶的了。

可是如今都没有打仗，甚至一个人都没死，就算是玩忽职守，也不可能治重罪吧？而且张扬回来再说点儿其他的，比如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话来，岂不是一推二五六了吗？

“你们刚才说张扬在边关不学无术，当地百姓对他十分不满，怎么我从锦衣卫那儿听来的完全不一样呢？锦衣卫指挥使汪稚何在？”

“臣在。”

“给大家说说你们去打听的情况。”

“回皇上，臣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大集市调查了民情，大集市所交易物品，乃是张大人的私人粮草，张大人以市面利息向各个地主富户借粮和女真人交换马牛羊等物资。”

“当然这只是开始，几天前开始，关内百姓已经有人自发过去和人交易，布匹，小吃，以及各种日常用品，都开始有人出售，女真人的各部，纷纷赶来羊马，以及马奶酒等关外之物去大集市交易，大集市异常火爆，人来人往如同过年一样。”

“因为大集市是以公主的名义开放的，百姓对公主赞叹有加，纷纷夸赞公主是为国为民的好公主。”

嘉靖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对于张扬的态度，除了杨廷和和自己，汪稚是知道的最多的，所以他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大家可听到了？张扬去了山海关，不但没有引起民愤，还得到了爱戴，这你们作何解释？”

“皇上，张扬此时可是去解女真之危的，如今他自己都没了影子，还把五万大军驻扎在关外的开阔地带，一旦女真人攻击三崖村，五万大军岂是女真骑兵的对手？”

嘉靖皇帝冷哼一声。

“在你等眼里，难道我大明的军队就如此不堪一击吗？”

“臣，不敢，只是如此布防乃是兵家大忌啊。”

“朕不懂兵法，也不与你理论，朕只问你，张扬去之前一个月内女真人袭扰边关十四次，相当于每两天就有一次袭击，张扬如今去边关也有二十天了，女真人一次都没有侵扰过边关，你作何解释？”

“皇上，五万大军驻扎关外，女真人自然不敢造次，但恐怕对方在厚积薄发啊，一旦对方打算动手，三崖村那么多的粮草和士兵，恐成为女真人袭击的目标啊。”

“是啊，皇上，张扬完全不懂带兵打仗，我们岂能由他把大明将士带入如此危险的境地啊。”

“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

嘉靖皇帝很郁闷，他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扭头去看旁边的杨廷和，结果发现这老头儿身子都站不稳了，竟然有睡着的迹象，忍不住心中悱恻，我被大臣们刁难，你倒是省心。

“杨中堂，大家都说张扬不懂带兵打仗，您难道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回皇上，张扬的确不懂带兵打仗。”

杨廷和的回答让嘉靖皇帝不由一愣，难道这老家伙要倒戈了不成？

“哦？那你也赞成大家的意见了？”

“军中不可一日没有主将，而张赫和刘文申也只是受命于张扬而已，依老臣之见只需派一个能够主持大局的人过去盯着即可，毕竟我们讨论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边关安危考量。”

杨廷和还是很有威望的，这话一出口，顿时迎来了众人的附和。

“中堂大人说的对。”

“中堂大人所言极是。”

“中堂大人的话一针见血。”

杨廷和依然是那副老陈稳重的模样。

“不过考虑之前的问题，大家推举难免不能使大家信服，不如这次就由皇上亲自举荐一人，为东征大将军，主持军务。”

杨廷和说完看了嘉靖一眼。

嘉靖联想到杨廷和临出来时的那句话，顿时眼前一亮，心中自然明白了杨廷和的意思。

“也罢，那朕就举荐一人，黄锦乃是朕的陪读太监，也是朕信得过的人，从现在开始你暂时卸去内务府的职务，就去边关镇守，朕给你尚方宝剑一把，如若有人不听军令，立斩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