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翰派人悄悄去乌兰巴托逛了一圈,并不曾真按照张浚的思路来。
在薛翰的心,上一代阳武侯,他的父亲,虽然死在满都阿固上,可逼迫满都阿固动的人,却是草原上的无敌英豪火筛!
为父亲报仇的心一起,薛翰就琢磨怎么将鞑靼人的王牌火筛的本部骑兵天狼骑,与蒙郭勒津部,一网打尽!
他没想到,达延汗得知了朱厚照的消息,仅仅带领最精锐的军队,想来瓦剌草原乘而动,做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
这也一来,无论是弄死大明皇帝,还是弄死和硕特大光头,或者借干掉瓦剌某个部落,对于达延汗都是大好事!
可达延汗是真没想到,他驰骋数千里之外,竟然被人跟踪了几千里,还因为想要来一场完美偷袭,从而自己把瓦剌的精锐骑兵,锁在了山谷里。
从而,被薛翰给堵住了!
若非达延汗心狠辣,推动巨石将谷口堵死,他的本部骑兵天狼骑兼一部分蒙郭勒津人趁翻山越岭而逃,怕是鞑靼人最强大的力量,会默默无闻地埋葬在某个山谷。
“什么,巴图孟克那个家伙来了?火筛还被你弄死了?你几乎全歼蒙郭勒津的精锐?”
朱厚照瞪大双眼,若非他知道这个表哥是个诚实君子,兼对他忠心耿耿,要是换个人,朱厚照绝对会以为对方是在说梦话。
哪怕如此,朱厚照仍然大吃一惊。
“是的,火筛那贼子死了!”薛翰先点点头,然后惋惜道:“只可惜,达延汗仍然溜了……”
朱厚照哈哈大笑。
这么让人愉快的消息,让他心里长了个狗子,恨不得立即在草原上撒几个欢。
“无妨无妨,达延汗溜了就溜了,改日吾等兄弟齐聚乌兰巴托,顺道去缅怀缅怀苏武牧羊旧地,将这片地方收回来!”
“至于达延汗这次,算他命大,届时朕是否取他人头,要看他给朕什么好处?”
朱厚照对着二人眨眨眼,做了一个你懂得的表情,让二人哑然失笑。
张破虏也笑起来,也回个眨眼的表情,低声道:“只要达延汗给足够的小可爱,梦头蒙脑揍一顿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连薛翰也笑起来,人放声大笑,既有人重逢于他乡的喜悦,又有知己难得的感动。
更有缅怀起几许年前,人还是愣头愣脑的小家伙,却敢在京师天不怕、地不怕,惹是生非,口口声声要吊打一切!
诸如往老夫子凳子上插针,往茅房扔鞭炮扔石头,偷御书房各种零食,将看不顺眼的御史蒙上麻袋暴打……
人一起望着落日余晖,静默不言,都在悠悠然回忆着往昔。
一直到牟小刀畏头畏脑地看过来,人才相互一笑,一切的一切,尽在不言。
薛翰看到牟小刀想溜,喝道:“看见本候就想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得罪本候的事情?”
牟小刀缩缩脖子,干脆站出来,笑嘻嘻道:“不敢不敢,小刀见到侯爷欢喜得很,哪里敢得罪侯爷!”
薛翰也笑起来,反问道:“那你跑什么?”
牟小刀再一次缩缩脖子,老老实实道:“上次偷侯爷的酒喝,被侯爷揍得狠了些,现在还有些后怕!”
朱厚照也笑起来,道:“谁叫你偷表哥的状元红,那是姑母留给表哥的结婚酒,不揍你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