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的是,二人刚要上岸,只是离开池水须臾,马上又痒得受不了。
好半天,总算有金汁来了。
朱厚照道:“还缺个引子,等本宫撒一泡童子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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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朱厚照这么一通整蛊,寿宁侯建昌候恶吐了几乎一个时辰,二人脸色苍白、有气无力,想要找张皇后告状,谁知张氏也嫌弃他们。
朱厚照此时,大大方方安排人送二人回去。
少了这么两个捣乱的家伙,朱厚照才得以仔细思索弘治皇帝的病情。
弘治皇帝正处于昏迷不醒,朱厚照检查了半天,就犹豫了半天。
愈是反复检查,就愈是心凉!
弘治皇帝毒了!
但若只是个毒,朱厚照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治好。
他心凉的原因……他深度怀疑是癌症!还是晚期!
一个癌症晚期之人,了肠穿肚烂的药,以致于毒入脏腑,发作更是迅疾了九分。就算以朱厚照的医术……试问,普天之下除了癌症,还能有什么疾病能难住朱厚照?
无药可解!无计可施!
一直呆到夜深,弘治皇帝偶有醒转,又很快昏迷过去。
朱厚照也一直不曾歇息,他呆呆地站在花园里,茫然地看着夜幕降临,即便寒意裹身,春风入骨,再待到一缕霞光临世,朱厚照仍在原地。
一直没有过任何动作!
仿似,已经划成了一个石头人。
刘瑾来了数次,薛翰、张破虏也快马加鞭赶了回来,二人都不敢叫他。
也没人敢去禀告张皇后。
待到天际第一缕炽热之气到来,朱厚照才把脖子拧动了一下。
“日出了啊……”
朱厚照仍然处于茫然之。
这时,弘治皇帝终于醒了。
朱厚照仿似一支会拐弯的箭,第一时间串进房间里。
弘治皇帝一时脸色潮红,一时脸色苍白,嘴角蠕蠕道:“太子……”
朱厚照连忙扑过去,强忍住心里的哀痛,道:“父皇,儿臣在此。”
弘治皇帝断断续续地道:“去传内阁……再叫上杨廷和……张懋……”
很快,得到消息的诸位大佬都来了。
张懋虽晚了一点,但看他风尘仆仆,周身热情腾腾,显然是从神营一路飞驰而来。
弘治皇帝眼神明亮起来,声音也洪亮了些:“刘爱卿……”
内阁位大佬亦是眼角含泪,弘治皇帝刚刚还奄奄一息,忽然就精神抖擞,明显是回光返照,已到了弥留之际。
诸人大悲,齐声道:“臣在!”
弘治皇帝道:“朕去矣,唯太子冲要之龄,克继大统,诸卿当劳神辅佐……”
众人大悲,高呼:“陛下登基于紊乱凋敝,然躬行节俭,勤于政事,宽待臣工。臣等深受陛下大恩,必护持幼主,殚精竭力。”
弘治皇帝深深地看了朱厚照一眼,他的眼里有无数的话语,也有无数的故事,还有无数的慈爱,但都来不及告诉朱厚照。
他只来得及说了四个字:“海河晏清……”
一头扎了下去,就再也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