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魏收到吩咐,便也出了门。
又是一日。
解药已经制出来了,出乎了司徒云阙的意料,试药两次而已。
左青言大早便服了药,司徒云阙有些担心,一个上午已经过来替他把了好几次脉,所幸一直无碍,毒素也在慢慢清除。
“她的身份查的如何了?”
左青言一直待在屋子里,剑伤无碍,只是中的毒有些麻烦。
“还没有结果,不过有了一点线索。她也中了蛊毒,霍凌回禀,她屋内的熏香有问题,只不过熏香找不到了,不知是什么东西,好像是可以左右人情绪的一种毒物。要不要我让人将广白堂的大夫抓回来问一问?”
“那大夫给她看诊过?”左青言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明明那语气还是如平时一般,清冷寡淡,可司徒云阙却听出来了一些不同。他也恼自己最后一句话说的太快,漏了馅。
“额,是,她当初不是捡了个半死不活的少年送到了广白堂吗?那大夫也给她把过脉。”
“本王想听实话。”
“呵呵,倒也是,苏荃是什么身份,这种引人怀疑的事哪能光明正大的做。”司徒云阙干笑两声,正色道,“她把杏月救出来了,受了伤,在广白堂治伤。”
“王爷,王爷。”
屋外,巧儿带着哭腔,不似那日挨打之后的嚎啕大哭,而是声音哽咽。屋外侍卫没有拦着她,可她没有推门进来,只是等在外面。直到左青言开口,她才红着眼睛走了进来。
“怎么了?”左青言还是看不见,只觉得眼前有点白光,但听巧儿的声音,却知道她定是受了什么委屈,让她很难过。只因平时的巧儿太过咋呼,这种委屈的模样已经记不得是多少年前有过的。
“您和苏侧妃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们说苏侧妃行刺您?为什么才几日不见她就被关起来如今就快要死了呢?这是真的吗?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巧儿不喜欢这样,巧儿喜欢王爷,喜欢苏侧妃,巧儿不想苏侧妃死。”
“她要死了吗。”左青言侧过头,面向司徒云阙,就像是能看见一般。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意思来。
……
几人进了侧厅,来到了关着苏荃的那间屋子,屋门口自苏荃试完药便没有固定的人把守,门一打开,一股混着药味的灰尘味扑鼻而来。
屋内姚西也在,她正蹲在苏荃身旁,满脸未干的眼泪,两只小手紧紧拽着苏荃的衣服。
“苏侧妃,苏侧妃,你醒醒,巧儿把王爷找来了。”
巧儿小跑过去,原本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左青言看不清楚屋子里是怎样一番样子,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看着有一会儿,觉得白光有些刺眼,皱了皱眉,一切景象渐渐出现。
正是午时,阳光暖人,他模糊的看见光亮从窗户照进屋子里,正好落在屋子里那根粗大的圆柱上,而苏荃正靠在那圆柱上,光亮将她单薄的身子全都笼罩着。
他看不清苏荃的脸,只模糊看她闭着眼,有些凌乱的发上还簪着那支步摇,一身灰白色的粗布衣裳,皱巴巴的,上面还印着已经发黑的血痕。
“她还不能死。”
左青言站在门口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原本司徒云阙也没打算让苏荃死,只是当时需要有人试药,他不能无故去糟践别人的性命,正好苏荃重罪在身,也自己提出试药,他便乐得自在,而且他也存了私心,他实在恼恨苏荃在周杏月一事上做了手脚,也幸好周杏月平安无事,如若不然,他定是杀了苏荃也不解恨的。
试药之后,结果比司徒云阙预料的要好太多,苏荃无性命之忧,只是会落下些病根罢了,可他没想到巧儿又溜进来了,见苏荃这般样子,竟是以为她要死了,急着来告诉左青言。就在左青言用那双黑黝黝,寒潭般的眼睛盯着他,问他苏荃是不是要死了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似乎慢了半拍。
总觉得左青言待苏荃这个女人越渐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