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闹剧算是解决了，左青言将月团带回了菊园。

“你去告诉霍凌，若是今后丁魏还如此多舌，他们二人便一起回灵州去。还有，府里的下人也是该管教了，本王要留的人岂容他们多嘴。”

今日这事，除了左青言不喜下人多嘴以外，也是刻意而为。上官芊的年纪不小了，他知她心意，所以更不能再留她。

沈益刚刚应下，便有人进来。

“禀王爷，已经准备妥当。另外，来人回报，苏家公子死了。”

“怎么回事？”

“柳连城在芙蓉阁作乐，因为芙蓉阁一位叫做紫馥的姑娘和苏启起了冲突，然后苏启便被柳连城给打死了。”

“这苏启这么轻易能被柳连城伤了性命？”

“说来也是奇怪，可苏启身上没有其他伤。”

“看来苏府挺热闹的。”

左青言瞧了瞧桌上的月团，随手拿了一块轻咬一口。梅子干和冰糖的味道瞬间满嘴都是，他一隆眉，问道，“这是她做的？”

苏启一死苏家闹翻了天，原本苏怀远和柳邴就不对付，这事一闹简直成了死仇。

第二日，苏府发丧，整个都城的官员不论大小几乎都进了趟苏府，而苏荃，虽然她不愿承认死的那个人是她哥，但如何能不去一趟呢？

“小姐，王爷让人来传话，说在门口等您。”

苏荃正翻着柜里的衣裳，自家哥哥死了，总不能还是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裙就往苏府走，毕竟还不到这般张扬的时候。可她翻来找去入眼的只有大红色，连件浅红色的都没有。

“我就没有其他衣裳？”

“这……小姐从庵堂回来穿的便是红衣，在苏府的时候夫人请人给您做衣裳，您挑了红布，所以从府里带过来的衣裳全是如此。”

苏荃揉了揉额头，觉得有些好笑，再看了看这满柜子的红突然觉得有些厌烦。

大门口，左青言着了一身墨色长衫站在马车旁边，那马车还是那辆，不知是否整个左王府只有一辆马车？

“王爷今日不是应该出发前往长陵么？”

“本该今日出发，但苏府出了事，本王也该去一趟。”左青言见苏荃一身红衣朝他走来，开口又问，“你不换件衣裳？”

苏荃还是一身红，门口站着的小厮和管家见她如此都有些惊讶，即便这苏侧妃与娘家关系再差，也不至于这般吧！

“请王爷捎我去趟成衣铺子。”

苏荃这么一说，左青言倒是才想起来，不论何时见到她，她都是这么一身红衣，衣裙的样式也都差不多，简简单单的连花样子都没有。

左青言应允，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一阵摇摇晃晃，成衣铺子便到了。

“王爷，到了。”

马车停在一家成衣铺子外边，苏荃从马车上下来，带着小青走了进去。

梳妆打扮苏荃一向不在意，才入店一会儿，她便出来了，已经换上了一身墨绿色的齐地长裙。上车之后，马车咕噜咕噜又行驶了好一段时间，这才停下。

苏家府门口两边挂着白灯笼，两边的石狮子脖子上都挂着白花，大门人进人出的，里面吵嚷得不行。

进门之后，听得大堂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还有官员间的寒暄。

苏怀远见左青言与苏荃进了门，便过来向左青言见礼，道了句招待不周便又回了大堂。那里摆着一副上好的棺木，前头摆着一个灵位，而苏夫人，早已在一旁哭成了泪人。苏夫人身后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子，穿了一身鹅黄色的长裙，怀里抱了一个四五岁的男童，身旁还站着两个婢女，那人大概就是苏婉了，婉妃。

在苏夫人的身旁，还跪着几个人，其中有两个是苏怀远的侍妾，另外一男二女便是她们所生的子女了。苏荃朝那个年轻男子看了过去，正确来说应该是个少年，如果苏荃没记错，他叫苏沛，今年十七岁。

少年的脸有些苍白，眼圈却泛着乌青色，身材偏瘦。

能在苏夫人眼皮子底下长大，虽然看起来有些命不久矣，但苏荃还是忍不住感叹，这个苏沛的娘应该是个……很不错的人吧。

“妹妹来了？那便去见个礼吧。”

苏婉扭着柳腰来到了苏荃身旁，瞧着苏荃的眼神就像是见着了脏东西一般的嫌弃。

“见礼？我怕他受不起。”

“难不成你不当自己是苏家人？”苏婉哼笑一声又道，“也对，你还不知道是哪的野种呢！你那娘亲在世之时就是不知廉耻的性子，也不知你，是否和你娘亲一样。我听说，之前你容不下上官郡主，游湖时将她推了下去，险些害了她性命，虽然得救，却是污了她名声，你倒是不仅心眼小，还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