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四姐姐!”金惜梦睡得正香甜,却听金惜月在耳边唤她。
她不耐地换了个姿势,“怎么啦?”
“夫子快来了!”
“哦......”金惜梦懒懒地从书桌上爬起,理了理衣裙,又打了个哈气。
“到底是凡人的身子,不睡觉真的不行啊!”金惜梦心中腹诽着,就见一脸严肃的女夫子走进来。
女夫子看到没精打采的金惜梦,不住地叹息。这,真是她见过最难教的学生。
她却不知,人家金四小姐看她也是“恨铁不成钢”。这,真是她见过最无趣的夫子。
其实,这真怨不得那女夫子。除了史书,这一方世界的一切学问都与留存在玄狐脑海中的学识大同小异。且女子读书不过是为了明理识趣,女夫子所授的课自然浅显易懂些。
“各位小姐,还请将昨日的功课摆在桌上!”
几位闺秀都从自己的随身携带的书盒中取出薄薄两三张纸,纸上的蝇头小楷秀丽工整,十分赏心悦目。但到了金四小姐......只见她从书盒中抽出厚厚一摞子宣纸,霸气地往桌上一扔。
女夫子上前查看,大摇其头。只见那些纸上的每个字都比牛眼要大上一圈,还有黑乎乎的涂改痕迹,实在是不堪入目。
“呵呵四姐姐,你这功课做得,还真是费纸呢!”金惜如掩唇轻笑。同样的一篇文章,其他几个女子抄一遍至多用三张宣纸,金惜梦却用了十张都不止。
金惜梦不仅不在意,而且内心还有些自矜于自己左手写的字。
她翻过从前那位金四小姐的笔迹,还不及自己左手写的呢!
女夫子显然已经放弃金惜梦这个学生了,她转身回了上首去讲课,对金惜梦未作任何评价。
金惜梦又打起了盹儿,昨夜她为那僧人的强劲实力所激,决心要尽快变强。于是,她彻夜修炼,一夜未眠。
今早刚一合眼,便到了起身的时辰,只好拖着沉重的身子来了前院学室。
若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子已然完全康复,好叫父亲放心去与冷家解除婚约,金惜梦才不会来听这味同嚼蜡的讲学呢!
她本打算想法儿再将课停了,但两日前从魏妈妈那里得来一个消息,令她大感兴趣。
生生熬过了半个时辰的课,之后姐妹几个便行礼谢别女夫子,去了后院。
文课过后,庄氏为姐妹几人安排的是艺课。今日的艺课是舞。
几个姐妹先是坐下吃些茶果,稍坐歇息。不一会儿,便见庄氏与卫氏相携而来,身后带了位素衣蒙面的年轻女子,尽管裹得严实,但一双剪水明眸和那素衣下跌宕起伏的身段儿仍令人遐想无限。
“这是你们婶婶特地为你们姐妹请来的舞师——锦师傅!”庄氏向众女介绍道。
几女忙欠身行礼,“锦师傅好!”
那位锦师父也回了礼,“各位小姐好!”这声音沉静无波,却令人如沐春风。
“锦师傅,有劳了!”卫氏客套了一句,便随庄氏在一旁落座。
锦师傅上前笑道:“各位小姐,今日我便教你们一支宫中十分盛行的青鸾舞。”说着,她向自己带来的乐师点头示意,一曲青鸾歌便从乐师手中的琵琶弦上流淌而出。
随着乐音,锦师傅将青鸾舞完整地向几女展示了一番。金惜梦细细观摩,不动声色记下了动作。柔而不媚,清而不冷,不得不说这锦师傅的舞姿确实堪称一绝。
金惜梦偷眼看卫氏和金惜如炯炯放光的双眼,心中感叹,这对母女啊!
接下来,锦师傅又将动作拆分开教给四姐妹,金惜梦自然是故作笨拙地跟着跳了两下,便不耐地退到一边儿,欣赏美人的曼妙舞姿了。
看着锦师傅的身段,金惜梦心中啧啧道:“唉!我这副身子,只怕还要三年才能生出些凹凸有致的韵味吧!”
思及此,她又开始怀念自己那具被雷劈焦的本体了,至少它幻化成人形时真的极美。
午时,今日的课业结束,几位闺秀各自跟着自家母亲回院子。
金惜梦跟在庄氏身后,眼角儿瞥见卫氏和金惜如正亲热地拉着锦师傅去了二房所在的院落。
“母亲,这位锦师傅舞技真是高超!”金惜月揽着庄氏,眉目间流露出艳羡。
金惜雪边拿丝帕擦拭面颊上的薄汗,也点头道:“是呀,女儿自认对舞艺向来自信,可今日见了锦师傅对舞蹈的灵性,方感自叹不如!”
庄氏笑道:“听说她是你们婶婶花重金相聘,你们可要用心学啊!”
金惜梦忽然开口问道:“却不知从何处聘来的,母亲都请不到的人,婶婶竟能请到?”
金惜雪和金惜月闻言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庄氏却面露思索。
庄氏的娘家哥哥,曾是宫中太艺坊的太司,执掌整个太艺坊,因此庄氏在艺课师傅的选择上,有很多门路。
若说她不知道的艺界高手,极有可能来自......
金惜梦见引起了母亲的怀疑,便不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