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晋低垂的眼眸中迅速划过一抹算计。
不错,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周子晋仍旧异常冷静。
身体的疼痛反倒使得脑海中的思绪清晰了几分。
“主子不会放弃这座临安城?”
“这是何意?”
“还是说如今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证明,你口中的那位主子是不会放弃这座临安城的。”
“你所说的那位主子究竟是谁?如今身在何处?”
经周子晋这般一问,叶怜秋却迅速冷静了下来。
“周大人,这样的当怜秋只会上一次。”
“不论如何,周大人必死无疑。”这样一来,这个世上就又少了一个能威胁主子的人。
“周大人知道再多又如何?怜秋改变主意了,周大人最好是还是毒发死去。”
“骨香的滋味,周大人可要好好平常,一日之后,周大人便会知道为何这毒要叫骨香。”
“又为何,中此毒者都会死得面目全非。”
听到面目全非四字,周子晋的眼中目光更为冰冷了些,宛若三尺寒冰,淬了阴森夺人性命般的寒意。
那叶怜秋撞见周子晋这般神情,只笑得越发厉害了,眉眼间皆是藏不住的期待。只可惜她不能亲眼所见。
叶知秋到底这个暗道。
若是她一直知道这个暗道的存在,三年来又为何从不出面阻止她。
为何?
这番疑问一直在她心底盘旋,叶怜秋心头盘旋着一抹不安的情绪。
似乎叶知之所以这般一切的答案都将呼之欲出。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
一起从死人堆中爬上来,在凶神恶煞毫无人形的恶人堆里失去了双亲。
又一同被主人收养。
叶知秋总是那般信任自己,若不是这样,当初她又怎能轻而易举的将叶知秋囚禁。
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却要等到如今才从那城主府地下的暗牢里走出来。
叶知秋与她不同,她喜欢这座城,从前主子不再的时候,都是她在打理城中事宜。
她是主子最得意的左膀右臂,但叶怜秋不同,她时常会觉得自己在主子眼里不过是个武功极高,用起来得心应手的兵器。
她叶怜秋想毁掉这座城,可叶知秋不是,她曾说过,只想在这座临安城中安享一生。
为什么?
这样的叶知秋竟心甘情愿被自己囚禁三年。
叶怜秋的思绪乱了,好像从一开始,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没了意义。
比起杀掉一个根本不足为惧的将死之人,叶怜秋宁愿回头去找寻她想要的答案。
“多亏周大人提醒,如今怜秋又更重要的事要做,周大人还是待在这里慢慢等死吧。”
叶怜秋回身走了两步。
忽的回过头来。
“忘了告诉周大人,此毒并没有所谓的解药。”
“怜秋还有事,先告辞一步。”
若他不曾只有来寻那谢寰,便也不会中下这无解之毒。
提起这无解二字,叶怜秋忽的想起,三年前,正是因为此毒难以控制又无解药,她才会喂了那人服下,将她囚禁在暗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