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寰挑了眉头,只因听出素凝话语中的惊讶。
素凝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宫女,嫁往梁国的三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她或素凝,都已不见了当年的模样,如今的素凝,沉稳内敛,早已学会控制情绪,喜怒哀乐而不显。
素凝这番,只能说是明惊讶到了极致。
谢寰挑了帘子望向远处,马车渐渐走近。远远地,她瞧见宫门下的那道黑影,似乎,有些熟悉。
谢寰看不太真切,直至走近瞧清楚那人的模样,是他!
谢寰眼中的惊讶,与方才素凝眼中的惊讶如出一辙。
怎么会是他!
就这般,只身一人站在官道中央,负手而立,眼神坚定,瞧着马车走来的方向。
谢寰怎么也想不到,再回到这大周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会是他。
那个曾经拒绝了她,却又悔过一遍的周子晋。
偏偏是他,偏偏见了他,一切关于过去的回忆都涌了心头。
那日,她站在玄清门下,一遍又一遍回响着怜妃那句,日如来此。
清溯被压在了慎刑司,她本想趁着那赏月宴,避开太后的耳目,悄悄前往慎刑司,却不曾想到,她与那慎刑司虽只有一墙之隔,那道玄清门却是她怎么也跨不进去的地方。
她没有令牌,也从未想过,越过那道宫墙会需要一块令牌。
谢寰更不曾料想到的是,她会在那里碰见怜妃。
那个因为她喝下了有毒的燕窝羹误打误撞被她救下的怜妃。
怜妃虽不曾见过她,却一眼瞧出她身上那件凌云锦并不是这宫里一个小小的宫女能穿得起的。再加上,谢寰见了她并未行礼。遂有了怀疑之心。
“可知道站在那里的人是谁?”怜妃警惕的盯着她,侧身询问身边的大宫女。
翠珠细细辨认,见那人站的笔直,分明瞧见了自家娘娘却始终没有行礼的打算。
忽的想起前几日在御花园里,小公主与那位刚刚得了封号,并不受宠的祭月公主起了争执,起因便是因为那祭月见了小公主却并未行礼。
“回禀娘娘,奴婢猜测,应该是那位刚刚得了封号的祭月公主,听闻前几日她便是这般无礼,这才得罪了小公主。”
“哼。”想起钟粹宫那位小公主,怜妃不由冷哼一声。
得罪了那个人啊。
要知道,能在这皇宫里活得好好的那都是得罪不起的主。最可怕的当数鸣鸾殿那位萧皇后,其次便是那位小公主的生母了。
得罪了皇后,那是便是定下了死期,死的明明白白,毫不含糊。得罪了那位小公主的生母,呵,那边慢慢等着坠入地狱吧。
那位,可是出了名的记仇,这宫里除了萧皇后她动不了,别的,只要得罪了她,那便只有慢慢受着。
那位娘娘的仇,会记着很久很久。
怜妃冷笑着。
“看来,不需要本宫去找她的麻烦,自会有人收拾她。”
“本宫就等着看她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