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众人闻言,皆沉默了起来,然后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没人回应。
林胥接着说:“大家有所不知。她虽是鬼域中人,但也只是个普通的消怨使。她杀的都是穷凶极恶,为非作歹之人,是众多亡灵积怨已久的恶人。她是绝对不会杀害无辜百姓的。”
台下开始哗然了起来,很显然,大家皆对消怨使这个名字相当陌生,但凡听到鬼域二字,他们皆认为是坏人。
果然,不一会,人群中又响起了激愤之词。
“你是何人?!竟对这鬼域之人百般维护,莫不是同党?”
“我怎么可能是同党!我一介瘦弱书生,哪做得了杀人之事。”林胥无奈地辩白,随即话峰一转,开始咄咄逼人地说:“倒是这位兄台,我看你才并非善类。每次都是你率先挑拨众人,又打断我的申辩,还迫不及待地诬赖我一个正直书生,你又意欲何为?莫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就是你,急着找替死鬼顶罪!”
话音一落,众人皆散了开来,徒留台下那壮实的汉子孤零零地站着。
林胥不给他任何反驳机会,又迅速地说道:“大家看看,他浑身肌肉,想必孔武有力,相比我这般瘦弱的书生,谁更像杀人凶手呢?”
众人闻言,皆犹豫了起来,随后又开始了一阵窃窃私语。
“哎?你看那书生说得振振有词,不像有假。”
“就是,昨日我们只看到了那女子跟很多妖怪厮杀,并未看见她杀人啊。”
“对啊对啊,那么多妖怪一同欺负一个女子,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听人说过,鬼域之人杀人是不留尸身的,如今这些无头尸应该不是那女子干的,说不定就是人干的。”
“难道就是这个壮汉?”
眼见着这些流言就要将罪证指向自己,那壮汉不由得恼羞成怒,指着林胥破口大骂道,“哪里来的浑小子,尽信口雌黄……”
“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林胥毫不畏惧地反嘲道。
这时,人皇陆衡楚不知何时已走到台前,颇有些严肃地对林胥说:“这位书生,你这些话不过是片面之词,毫无证据,就不要在此耽误行刑了。”
众人一见陆衡楚走近,皆默不作声了。
林胥随即“扑通”一声朝陆衡楚磕了一个响头,然后连忙求情道,“人皇陛下,可否宽限一些时日,我定能查明真相……”
“荒唐!”陆衡楚无情地打断,他那威严的眼眸扫视了一下林胥,接着说:“此次是圣海殿派众妖查明了真相。想当年,也是圣海殿挽救了我人族。难道这次相助还有假不成?!”
“就是就是!”
一听到圣海殿,众人皆心悦诚服地附和着。
“呵呵!”林胥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面露嘲讽地看着台下众人,语气竟疯狂了起来,“你们这些愚民!一听到圣海殿,就摇尾乞怜,毫无尊严。要知道,他们不过是畜牲变的……”
“你住口!来人,将他的嘴堵住,押起来。”陆衡楚有些愤怒地打断。
命令一下,挡在莜无魅身前的两名护卫,迅速地点了林胥的哑穴,然后将他反手扣押了起来。
而这时的莜无魅,竟然笑了。
只见她冷酷的脸上,嘴角弯弯,洋溢着如花般的笑容,一双眼眸如同荡漾在水面上的新月,清亮迷人,那是御清邪从未见过的美。美得纯净出尘,动人心魄。
她轻轻地对林胥说:“林先生,谢谢你。你是好人,不应该被我连累。若有缘,我们下辈子再见。”
话音刚落,只见莜无魅突然睁大了眼睛,同时一股黑红交缠的浓烟从她的后背极速散开,慢慢地带走了她全部的生机。
“无魅……”
此时,御清邪泪流满面,喃喃地念着。
而台上台下的众人皆被这一幕惊到了,眼睁睁地看着莜无魅在逐渐消融,继而幻化成青烟飘散了。
远处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笛声,如歌如诉,悦耳动听。
只是,此处的人们已无暇欣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