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景醒过来的时候,愣愣的看着红帐顶子发了会呆。
动了动身子,身边没有睡着奇奇怪怪的人,自己也没有难受的感觉,长舒了一口气。
想来那个公主的确没有骗自己,昨天晚上的确没动自己。
掀开被子坐起来,拿过床头的衣物,一件一件的穿在身上。
走到巨大的铜镜前面,看着里面模糊的人影,高高的领口竖起来,一层一层的甚至盖住了喉结。
妙景嘲讽的笑了笑,觉得自己当真好笑,衣服穿的再端正,总会有人各种各样的人想要把衣服给一层层的扒下来。
但是在大多数时候,他们都能成功。
妙景抬起手,又将束的整整齐齐的盘扣打开,衣领下拉,又成了那个人人熟知的妙景公子的模样!
傅云壁冷冷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抬起手,一寸一寸的抚摸着自己的眉骨,鼻梁,嘴唇,下颌,最后到袒露的喉结。
冷淡的给自己下了评语:
下贱东西!
曲初站在门外,捶了捶自己脑袋。
昨天晚上她睡软榻,可能着了凉,受了寒,早上醒来的时候总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到现在也没有缓过来。
她晚上吹了风,睡得不安稳,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揉了揉眉头,下楼去找青寺去了。
“殿下,这,不好吧?”青寺听了曲初的话,有点犹豫,且不说现在妙景公子赎身是什么价格,但是公主将一个小倌公子带进公主府,就足够天下人指着公主的脊梁骂她不知羞耻了。
公主府虽是养着面首,可对外说的那就是公主府门生,至于外面流传的那些谣言,更是不可信。
别人尚不知情,可是青寺乃是殿下贴身的大丫鬟,她自然是知道公主与他们清清白白。
可是这妙景公子迎进去,那是遮羞布都没有,总不能说艳名满天下的妙景公子,进了公主府,总不能说是为了公主出谋划策吧?
曲初自然明白青寺心中的顾虑,可是傅云壁是她这次来这里的目地,别说只是公主府几年的收入,那就是倾家荡产,那也得赎!
“无需多言,我意已决,青寺你快些回家将周管家叫过来,府里的账册也一并带过来。”曲初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现在颇有一种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的昏君感。
可惜美人冷淡,笑起来总是带个面具似的,一点也不真诚。
真是可惜了!
和青寺吩咐后,曲初回到观云楼,要赎了这观云楼的金字招牌,总要和那个杨妈妈谈上一谈的。
随手扯了个龟奴,“杨妈妈在何处?”
此时清晨,客人们大多数已经回家,少数客人昨夜操劳太狠,估计也在客房里呼呼大睡,这个时候,大厅除了龟奴,没几个人在。
龟奴本来在清扫地板,被人扯住,正想发火,又看此人锦衣玉带,衣着非凡,不敢造次,只能轻声回答到。
“杨妈妈这会儿应该在后院。客人可要寻她?”
曲初点了点头,“带我去寻她。”
龟奴撇了撇嘴,这事观云楼常见的很,红帐翻涌,一夜春宵,嘴甜勾人的美人哄的自己的恩客给自己赎身,恩客为了彰显自己男子风范,一掷千金的将美人迎回家,算不上什么稀罕事。
龟奴放下手中的扫帚,福了福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客人这边请。”
曲初有点不舒服,这龟奴是观云楼的男人,自然是有一副清秀的好样貌,可他给自己行礼,却行的是女子之礼。
是女子寻常见了人才做的礼。
明明是一副男子样貌身材,做这个女子的礼数,竟然毫不扭捏,行云流水,仿佛已经行过了千万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