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家人们聚在一起吃了饭。
因为心心念叨着四舅按照他的法子,到底有没有把果啤的味道改进,李贤只喝了半碗粥,便撒着小短腿,就回了房舍。他打算美滋滋的睡上一觉,赶明儿一睁眼,便去酒坊看看。
天空月亮是圆的,那上面漆黑的痕迹都能看得见。宋人言之上面住着牛郎织女,只有他知道,上面全是星空的尘埃。
来到这个世界三年,他总以为彻底忘记了过去,实际是在思念。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李贤不自觉的哼唱了两句,边落入了睡梦的陷阱之中。
次日清晨,阳光正好。
暮夏的大街小巷里,能看到赶早市的男女老少。
李贤的目标很明确,拉着侍女的手,径直往城北的赵家酒肆冲去。
赵家商行几十年来发展迅猛,尤其在赵家老爷子的主导下,生意早就遍及了整个大宋西部地区,连遥远的西域之地,于金钱开道下,也打通一条路。
“早啊,李家小郎君!”
酒肆的掌柜见到李贤一蹦一跳的来到了酒肆门口,正猫着腰在看里面,脸上忙堆着笑,主动迎了上去。
“早早早!”李贤摇了摇小手,然后作大人模样拍了拍了掌柜的胳膊:“陈掌柜,我四舅说新酿的果酒今天就能售出了,怎么没见到?”
陈掌柜笑着解释道:“是今天巳时,现在才辰时刚过,小郎君你来的早了,先在这坐回,再过一个时辰,就有伙计把果酒给拉过来了。”
一听还要坐一个时辰的冷板凳,李贤的小脑袋就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不了,你先忙,我等会过来!走,小翠,我们去看斗蛐蛐!”
斗蛐蛐的台子,每到下午未时才开张,李贤之所以找这么个借口,是像去那边的勾栏转转。
整个化阴县,自能走路以来,已不知他寻着各种理由转了多少遍,真正可以散心游玩的地方也就那几个。
其中,城东的勾栏和乐坊要算前三。
每次坐在勾栏前的石阶上,白嫖乐坊里的那些吹奏的曲调,在李贤看来,都是一件享乐的好方法。
倒不是李贤不想去乐坊和勾栏内玩玩,而是他年纪太小,家里人不让进。
见自家小郎又来这里,侍女嘟着嘴道:“小郎君,今天还要听曲吗?乐坊的小娘子们,这时怕还没有起来呢!”
“我知道,但这里可比酒肆那边清净多了,小郎我要陶冶情操!”
李贤回道,他寻了个干净的位置,就地坐在石阶上,正对着面前流动的小河。
然后,从荷包里拿出了十文钱,放到侍女的手上。
“哎,早知果酒要到巳时才能送到,小郎我就把鱼钩带来了。小莲你拿着钱,去吴大叔的小摊上,再给我买个鱼钩来!”
小莲应下,走了几步又回身,皱着脸道:“小郎君可不能乱跑啊!小莲马上就回来!”
李贤乖巧的“嗯”了声,接着从小口袋里掏出昨日家中厨子炒好的胡豆,也就是后世人常吃的蚕豆,拿出一颗,放入嘴里,小心的抿着。
吃到肚子里不是关键,关键是要享受那种淡淡的咸味。
“年纪小真不好!”李贤老气横生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