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林一听林子依这话,登时急了:“哎哎,子依,你可别找队长,队长说了让我回来慢慢做也行,可我自己不想把做了一半儿的活儿扔下”
林子依在孟长林的额头上轻轻戳了一指头,成功地制止了他的解释:“好了,别说那些了,你的图呢,我看看!”
孟长林从这温温软软的一指头里,感觉到爱护的气息,一时间有点晕,乐陶陶的找不着北。
林子依又环视周围:“画完图就去洗澡休息,再让我看见你动这些破玩意儿,别怪我生气不理你!”
说到把活儿停下,孟长林有点不乐意,但不敢违拗她的意思,试图解释:“子依,我真不累,你看,我精神着呢!”
年轻人的身体壮实,尽管一夜没睡,孟长林的身上看不出一点疲态,只眼底有浅浅的血丝。
“我晚上把手头的活儿干了,趁着白天天亮,把图画完,这次去公社据说是打家具,说不定能看见新款式,我趁机也好学学手艺。”孟长林担心林子依真的不理他,急急解释道。
“唉!”林子依不知说什么好,“算了,先看图吧,长林,木工活儿其实很危险的,太累的情况下容易分神受伤,你看邻村的老董叔,他不就少了四根指头?”
心爱的姑娘这是在关心自己,孟长林激动得结结巴巴:“子依,你放心,我,我,我一定会小心的,不会受伤的!我,我,我画完图就洗澡休息,不做活儿了!”
木匠活儿要摆弄刀子锯子刨子斧子,受伤是难免也是常有的事,孟长林从小到大不知道受了多少伤,只不过没严重到像老董叔那样,连手指也没了。
去年冬天他不小割破了手,林子依心疼得哭了一鼻子,从那时候起孟长林就下了决心,他做活儿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坚决不再受伤,不能让子依跟着心疼。
林子依满意地点头,接过孟长林递来的图纸。
大概能看得出来,图纸上画着的是一个写字台,样式新颖大方,抽屉和柜子的组合是本地没有见过的。
只不过图画得歪歪扭扭,比例也有问题,看起来很是难看。
孟长林不自觉地又搔搔头:“子依,其实这个写字台很好看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画出来这么别扭。”
林子依扑哧笑了:“傻瓜,是比例的问题,还有,这图要画成立体的。”
她从挎包里取出橡皮和尺子,抬手把孟长林耳朵上夹着的铅笔取下来,此举让孟长林又脸红了好一阵儿。
林子依坐在木匠房的简易大桌子旁边,开始画图。
“比例是什么?比例就是图上一条线段的长度和实物相应线段的实际长度之比。”
“立体啊,立体也很简单的,我教你,你看,这条虚线从这儿过去”
春日里淡淡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把地上零星的刨花照出了花朵一样的影子,两个年轻人伏在案前,认真地画着图。
画着画着,孟长林的眼神就离开图纸,落在林子依的脸上,女孩子白晰的脸上泛着点儿红晕,长长的睫毛随着铅笔活动的轨迹忽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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