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腊月二十日了,一大清早,自杏花庄往梁山的路上却有一众数百人的百姓在结队而走。
为头的正是杏花庄最为年长的老者,他年事已高,不能长时间走路,只得使两个年轻后生用车子推着。
只见他手中紧紧的攥着一块锦布,不住的催促道:“走快些,再走快些,给大王们送完东西,还要在天黑前赶回家哩。”
“太爷,莫催了,你老人家的身体受不得颠簸,如何能快了?”一个拉车的后生回道。
“是啊太爷,便是晚一会儿又算的什么,到时候便在梁山脚下住上一晚便好,反正那些梁山好汉又不会坏我们这些百姓。”
另一个后生也回道。说到梁山时,脸上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梁山脚下,朱贵苏定等人正在筛选上山的人。
自从梁山开始缴杀周边恶户以来,上山着便络绎不绝,哪怕马上就要过年,也仍然是人山人海,只这十余天,便有两三千人上了山。
多亏这些投山者多是淳朴的农家子弟,大大减轻了筛选的难度,否则,仅凭梁山现有的几个头领,根本忙不过来。
“李小三,十九岁,郓城县人,家中独子,你可想清楚了?上了梁山,可是杀头的买卖。”朱贵念到一个年轻人的名字。
“想清楚了,大王您就让俺上山吧,若是在家种地,几时能有出息,俺便是能在梁山上待一天,也便心满意足了。”
那被叫到名字的年轻人一脸坚定的说道。
“想清楚便好,开弓便没有了回头箭,你去苏定头领那里登记姓名吧。”朱贵嘱咐道。
那后生欢天喜地的去了。
朱贵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从早上开始,足足忙到了午时,连饭也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多亏自己兄弟朱富前两日赶到了,给自己分摊了一部分压力,否则怎生忙的过来?
这是罗恩新定下的规矩,凡投山者,必须每个人都统计个名字,若有登记时反悔的,也不可强留,家中独子者,亦是要再三询问清楚。
朱贵心中暗想:“想那别的山寨,哪里管这许多?若有投山者,不顾三七二十一,尽皆收了,更遑论有什么安家费了。也就是自家哥哥,这般的与众不同,活活增加了这么多开销与人力。
不过也正是这般,才使得自家山寨短短数月之间,人数已然破万。虽然不能人人皆为战兵,不过梁山打探消息,修建山寨处处都要用人。”
朱贵拿起桌上的名册,继续读道:“张小六,十七岁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
“朱贵哥哥,那里有一伙人求见梁山大头领罗恩哥哥,说是杏花庄来的。”不待朱贵念完,一个小喽啰便跑来对朱贵道。
朱贵突然被打断,不耐烦道:“罗恩哥哥是谁想见便能见的?”突然又问道:“你说他们是哪里来的?”
那小喽啰闻言道:“是杏花庄来的。”
“杏花庄来的,他们来这里做什么?敢是官府找那里的麻烦了?”想道此处,朱贵不敢怠慢,连忙道:“着一个兄弟速去报与寨主哥哥知晓,待我亲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