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洒下银辉，四周万籁俱寂。

破庙里传来深深浅浅的呼吸声，杂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乞儿，最大的不过十三岁，最小的也才四岁。

云烟抱着膝盖看着窗外树桠上的一轮圆月，

今日，是中秋了吗。

自九岁那年，灭门惨案发生之后，云烟每日每夜的梦起那一夜的鲜血和火光，

便觉刺骨的寒冷和溢满胸腔的仇恨。

“老大，你又醒了。”穿着破烂的小女孩揉着惺忪的睡眼，小心翼翼的爬到云烟的身旁，将云烟的小手捂在自己怀里，用体温暖化着这颗冰冷孤寂的心。

云烟看着窗外的圆月，漫不经心的问道；“丫头，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名唤丫头的小女孩看着云烟的侧脸达道：“只比老大你早来几个月，家乡大旱，跟父母亲一路向南边来，父母都饿死了，就剩我一个人，被张老头捡来这里，让我们替他乞讨，偷东西。还经常受到打骂，甚至没有东西吃。”说完叹了一口气，庆幸的说道：“还好遇见了老大你，杀死了欺负我们的张老头，教我们辨认草药和食材。我们才能有口饱饭吃，以后说不定还能有衣服穿，有房子住。”

想到未来，丫头的眼睛更明亮了，闪着熠熠光辉。

云烟看了一眼，撇过脸，未来吗？

依旧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

“丫头，如果有一天，有人让你去杀人，你会杀吗？”

丫头瑟缩了一下，晃着脑袋说道：“这我可不敢。”

“如果不杀了他你就会死呢？就像我杀了张老头一样。”

丫头还有些犹豫，她才八岁，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杀人这件事。

云烟冷冷的说道：“丫头，如果真有这一天，你一定不要心软，你一定，要活下去！”

丫头看着云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番话，现在一切都这么好了，为什么会有人要来杀自己呢？不过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云烟将手从丫头的怀里抽了出来，平静的说道：“快去睡吧，还能睡几个时辰。”

日光熹微，清晨的破庙比之夜里更多了几分生气。

庙里一共有13名乞儿，包括云烟在内，九个男孩，4个女孩。

云烟带着丫头和6个男孩去林子里找草药，去小河里抓鱼，三个男孩带着两个女孩负责去采野菜、野果，拾木头回来生炉子煮米汤。

在破庙门口的空地用泥巴垒几个土台子，架几口大锅，就是他们的厨房了。

回来时天已经大亮了，金黄色的暖阳照在这群孩子嬉笑的脸上，增添了不少明丽。

“老大，你们回来了，米菜汤熬得差不多了，正好先喝一碗热汤，垫垫肚子。”

“老大，今天收获怎么样？”

“老大，煮鱼吃煮鱼吃。”

艾叶是原先这群孩子的老大，将手中的药篓子放下，拍拍手说道，

“吵什么吵什么，老大说了，中午煮鱼吃米饭，早上喝米菜汤吃野果。”

洗净手去端了一碗汤送到云烟面前，开心的说道：“老大，喝汤。”

艾叶早已习惯云烟这副冷漠的样子了，老大的心里一定很苦吧，他从来都没见过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