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哈！”

一口喝尽，陈昱又给续上一杯。

“怎么样了，务荣那边。”

宋慈瘫在沙发上道：“你别担心务荣，案子已经破了。”

陈昱摇头：“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是损失。”

死过人的房子，租客会明显减少。

而务荣大厦在发生刻意而为的凶杀案后，又会怎么样呢？

宋慈眼中露出一丝疲惫：“啊...我知道。”

他甩开皮鞋，脱下西服外套，直接横躺到沙发上：“损失呀...倒也没多大。”

“案子告破的第二天大厦就恢复运营了。”

“直属务荣的职员工资为了安抚，还涨了不少。”

“一些人的租金呢，我们也象征性的免减。”

但尽管如此，务荣大厦仍然呈现出一种颓势。

底楼层的商场每日来人很少，市民们打心底都不愿意进入，尤其是A区，更是人烟稀少，一些职员也纷纷辞职，寻找下家。

人类一种从众的、疑神疑鬼的生物，天生就是从众的弱者，只能跟着强者亦步亦趋，如同牛羊抱团，但却也如同牛羊一般畏惧狮虎。

凶手哪怕已然伏诛，但短时间内，务荣大厦将是明彦市民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因为凶杀现场第一目击者可不是警方，小孩看了会做噩梦的死者照片早就流传出去，闹得人心惶惶。

“不过呢，”宋慈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反倒是轻松不少，事情少了很多。”

陈昱盯着宋慈看了一会，他看不出宋慈这番话，是真心还是故意。

宋慈脑袋侧着，和肩膀呈平行，以一种很鬼畜的姿势看着陈昱道：“闲下来后，一些想做的事我也能有时间去做了。”

务荣高层们现在的决策，只能是低调的把这段时间熬过去，熬的同时提高福利，放松政策，尽可能的消减凶杀案的对大厦经营的影响。

所以宋慈的话倒也有几分可信度。

陈昱安慰道：“因祸得福？”

“哈哈，也可以这么说。”

“诶，你爸呢？他...心态没什么问题吧？”

陈昱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问道。

宋慈的父亲，一手搭建起务荣集团这个商业帝国，在他操手的那个年代，务荣茁壮发展，这个大厦可谓是其父的一生心血。

但如今却每况日下，陈昱心中保不准他是否经得住打击。

然而，宋慈脸色古怪的说道：“这个...我爸他好像...升华了...啥事也没有。”

“啊？你爸怎么了？”

升华是什么意思，富豪圈子里火化的术语吗？

宋慈的父亲陈昱也见过很多面，是一个模样古板但内心活络的人。

常说年轻人多吃苦，多去外面见见世面，多接触一个朋友也就多条路。

对于陈昱和宋慈两人的关系，宋父也是极其看好，他希望这对挚友能长久下去。

宋慈耸肩道：“我哪知道呀，反正他突然看开了，前几天乐乐呵呵跟我妈去南湖住。”

南湖位于明彦郊外，风景怡人，有一座巨大的人工湖，沿湖边修筑有彰显身份地位的豪华别墅。

那个地方，只能用来享受，长期住只会消磨意志。

但宋父带着宋母住过去，侧面也说明他真的看开了。

“我猜，可能是给他看了几张现场照片，把他吓开窍了。”

“啊？你真给你爸看这种照片，他有高血压呀！”

“我掰不过他，逼着我给他看的。”

陈昱无奈的叹气，幸好没给刺激出毛病，轻抿一口好茶道：“他们过去住多久了？”

“几天。”

“没打个电话问问啥的。”

“过去全是噼里啪啦的，好像在打麻将。”

“哈哈哈哈....”

陈昱开怀大笑，宋慈一家人无事发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