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刺头学生后,姚衣啼笑皆非。
放在别人的故事里,都是老师散发着无比伟岸的光辉,如天神下凡般保护学生,怎么换到自个儿身上非得来出反套路呢?
仅有一面之缘的学生愿为自己挺身而出,姚衣倍感欣慰,不过欣慰之余又不免担忧。
社会小青年至少是混过社会的人,懂得利害关系,咄咄逼人无非是借机生事勒索钱财,如无必要绝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伤人。
可高中生未必懂得这些道理,用他们的视角来看待这件事,肯定会理解成类似校园霸凌的欺压,再加上酒精、荷尔蒙和肾上腺素的化学作用,他们很可能率先动手。
虽说以人数和武力值作对比,姚衣一方占巨大优势,但一旦开启混战,事情就脱离了姚衣的控制,可能出现种种不可控的风险。
为了排除不必要的风险,姚衣抢先对长毛小青年说道:“以多欺少没意思,我们就坐在这里等,你尽管叫人,我们奉陪到底。刚才你不是很狂?让我看看,你凭什么这么狂?”
姚衣向来不喜欢古惑仔式的好勇斗狠,对街头群殴更是不感兴趣,说这话只是为了让争取时间另做布置。
假如这四个小青年色厉内荏,立马开溜,那么这事儿就到此为止。李鸣和杨承志怎么想暂且不提,反正姚衣不至于闲得蛋疼事后追究。
假如他们觉得下不来台面,非要喊上一伙兄弟过来助威,那很抱歉,姚衣必须给他们全体同伙留一个深刻教训,让他们清楚认识到自己惹了不能惹的人,免得这帮吃饱了饭没事干的蠢货伺机报复姚衣不担心他们报复自己和李鸣,但姚衣不能让他们对身旁的学生产生任何想法。
长毛看见几个脸上没毛的小鬼冲到身前,也不敢随便动手。按人头算,他这边除去烂醉如泥的绿毛只有三人,真打起来讨不了好,原本还在犹豫是认怂走人还是先下手为强,听见姚衣这么说,他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用食指指着姚衣李鸣和刺头学生胡乱点了几下,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开始打电话喊人。
为了张扬声势,长毛故意拔高音量,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姚衣,却没注意到雨棚下已有几个食客悄悄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姚衣无动于衷,甚至有点想笑,于是就笑出了声,笑完拉着几个学生坐回各自的位置。
学生有点担心,凑到姚衣身边低声说:“姚老师,那个傻吊看起来不像是虚张声势,要不我们还是先走吧,他们就四个人,拦不住我们,或者我们可以先揍他们一顿再走。”
“不用,我们在这儿等。”
既然矛盾没有当场爆发,那就永远没有爆发的机会,姚衣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随口应了一句,招手示意两个小工过来打扫卫生。
“姚老师,你别觉得以多欺少是胜之不武,那种人就是无赖,不讲规矩的,你不能像那个宋,宋什么来着?哎呀,反正你不能等他们叫来帮手再跟他们打,他们叫人肯定要带家伙来的。”学生仍不放心,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你想说我不能学宋襄公之仁?”姚衣含笑看了眼这位历史没学好的高三学生,指了指同样在打电话但声音很小的李鸣,接着说,“若有碾压敌军的实力,放他们过河,任他们整装,有何不可?正好一打尽,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