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安顿好了那些手下的徐无山悄悄过来,没想到见识了这么一幕,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禀告牧师!齐将军那些弟子已经安顿好了,到时只说是我们招募的运粮人手!”
见到徐无山到来,齐聪没有感到任何尴尬,眼珠一转,静悄悄从地上站起,顺势用袖袍拂了一下唐粥的鞋面,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道:“山路多土石,我为唐师弟拂去衣摆灰尘!”
徐无山低眉屈,双手一礼退到外围警戒,一副我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好了!我等皆是道师弟子,齐渠帅有难,我如何会不帮忙?只是,齐帅想过没有,吾乃是与官军一道运粮,你就不怕我将你扭送官府问罪吗?”
“不会!绝对不会!唐师弟乃是道师亲传,万万不会背叛我教。即便是相交官府,也是虚与委蛇!我教中不少弟子便是官府县令,却暗地里行我太平道大事。
以后若是有人污蔑唐师弟,吾定然唾其人之面!”
唐粥点了点头,这人即便是陷此险境,也没有说出投靠朝廷的话来,看来也可堪一用了。只是,这性格太贪了。
“此次运粮,乃是为太行十万之民。若可功成,便有二十万之粮!这些便无需说了!
只是,齐帅可知?吾资财甚多,出手购粮便有千万,为何不深藏家中,广置田宅,而是非要救这十万之众?”
齐聪脸色先是恍然,然后一红。唐粥话中的意思他一清二楚,相比较这位教主亲传的高风亮节,他齐聪损公肥私的行径简直令人不齿。
“请牧师放心!回去之后,吾便将钱四百万送至恒山,绝不私吞!”
看着此人信誓旦旦的样子,唐粥却是一叹。
“唉!区区四百万钱吾等渠帅岂可放在眼中?若是吾手下十万人得活,取其精锐成军一万,这方圆千里岂有一合之敌?到时破寨取钱粮,如探囊取物!”
齐聪猛地一震,眼中露出了一阵精芒。他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但是转瞬即逝想抓却又抓不住了。
但是有一点他听得很清楚,唐粥方才说的是吾等渠帅,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他是准备分自己一杯羹!
“多谢唐帅!不,牧师点拨!”齐聪晕乎乎地朝唐粥行了一礼,然后郑重地自怀中取出了一只布包,布包里面还是布包,里里外外足足包了三层。
连唐粥都对里面的东西感兴趣了,莫不是什么传世之宝?
最终,一层层包裹掀开,卧在中心的是一只干瘪的金黄麦穗。
嗯!好宝贝!只是,这是什么东西?
在唐粥疑惑的目光之中,齐聪双手神圣地将此物托举到唐粥面前:“请牧师收下此物!此乃吾家世代相传的金穗,每代子弟皆需取种播种,取优者遗传后代,以示生生不息之意!”
哈!唐粥看着齐聪手中这麦穗,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你说你弄个什么金银财宝遗传后世我还能接受,搞个随处可见的麦穗来当作传家宝,你确定这不是随手从田里顺来的?
“这此物乃是齐氏家族传承之物,君子不夺人所爱,我不好抢夺之!”
齐聪却是激动地再次推让,仿佛认定了唐粥:“唐帅愿提携在下,此恩无以为报,只能以祖传之物相赠!”
唐粥实在难以推辞,只好说道:“既然如此,吾等在太行山广开良田,这麦穗便当作种子,将来播撒天下,此良种便称作齐种,如何?”
如果说原先的齐聪还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向唐粥俯,此话一出,便令他真正地心服口服,双目含泪:“吾替齐氏列代先祖谢过牧师!”
半晌,在徐无山目不斜视的眼光之中,唐粥和齐聪两人把臂言欢,一齐走了出来。
“哈哈!齐帅!这十万石粮草还需要你多多费心啊!”
“唐帅有令!吾不敢不遵啊!放心!只要粮食进了我常山境内,吾便可保证一粒不少地运到恒山!”
“那既然如此,吾便出四百万钱以为运费!”
“不可!不可!”
两人一阵谈笑风生,就敲定了这十万石粮草的运输事宜。
唐粥以新制双轮车将这些粮草运到常山,而齐聪则负责将粮草运至恒山,至于钱粮四百万,那就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