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滴鲜血缓缓渗入泥土之中,暗红色痕迹的一旁,半只截断的耳朵看着就叫人心里暗暗发寒。
前方,跪倒的身影哀嚎不止,持剑横起的宁越气息有些不对劲,比起平时,阴冷许多。
看着这一切,韩景美目之中也是闪过一抹淡淡的不忍,还有几分惊讶。在她的记忆中,宁越性情温和,不喜争斗。而现在这副可怕的模样,若非亲眼所见,实在无法相信。
“看样子,他非常生气。被污蔑了清白,也许还不止一次遭到追杀。换作任何一个人有这样的经历,要是还狠不下心来,恐怕也活不到这个时候了。”
尹金桐似乎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只是轻轻摇头一叹。
“可是,他下手有些残忍了吧?”百里雯倒吸了口冷气,斩杀的魔兽她见过不少,但是像宁越这样血淋淋的手段,从所未见。
眉头一翘,尹金桐惊呼道:“残忍?百里大小姐,你是不是忘了刚刚那位长老准备把我们怎么样?全部杀光,一个不留,然后罪名安在宁越和赢天旭头上!我们是不是可以就此推断一下,宁越想知道的是什么。有一批人,在前段时间,也是这样的。被他们杀了,然后罪名推给了宁越。而死者,和他有些交情,所以才会这么愤怒。”
闻言,百里雯的小脸也是彻底阴沉下来,下意识五指一摊,氤氲流光萦绕。
“该杀,罪不可恕!”
“如果可以,重创罪魁祸首,留个活口,也好去为他们两个洗去冤屈。非要杀的话,下手注意些分寸。兴宇殿的那么多弟子里面,我想,并非每一个愿意同流合污。也许,很大一部分只是选择了沉默不言。争取他们,不指望能够站在我们这边,至少,能够中立两不相帮。”
韩景轻声嘀咕着,又回首一瞥。
在那边,芷璃还在昏睡。
“一会儿都动手的话,留意一下那个孩子。不管她什么来历,至少救过我们一次。这笔恩情,要还。”
后方的商讨,宁越也是听在耳中,但却轻轻摇头,回道:“这件事情与你们无关,趁现在没有插身事中,快走。帮个忙,把芷璃带上,那丫头身世很可怜,照顾好她。”
“哼,你是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这种时候丢下你,自己逃跑?小越,不久前我们可还是同生共死、并肩而战,这一次,你想独自逞强,我可不允许。”
铮
枪啸,几圈依稀银虹荡漾虚空,韩景斜持长枪立于宁越身侧,一头秀发轻轻飘舞,英姿飒爽。
“我答应了天旭哥的,万无一失。这种时候若是逃了,以后哪里有脸面见他?”
百里雯轻声一喝,跃身一落,立足在宁越的另一侧,并无兵刃在手。然后,她手中变幻的朦胧元素之力却是更急具有威慑力。
刚才七长老的话,眼前的众多兴宇殿弟子可是记忆犹新。
阴阳咒术。
寻常武者对于这股未知的神秘力量,心中难免抱有一些敬畏感。特别是,在某些传言中,阴阳咒术被形容得近乎妖魔化,随意夺人性命,甚至吞噬灵魂。
“喂喂喂喂,你们都上了的话,这不是逼我也一起吗?”
后方,尹金桐无奈摇了摇头,伤痕累累的双臂运劲一拽,拖动着那柄巨斧大步上前,一路上叮叮的摩擦声激起无数飞舞火光。
“你若是想走,没人拦你。”
韩景回首笑道,有几分调侃意味,她心里清楚对方为人。
“开玩笑,我可能走吗?背信弃义之人,有薛澈一个就够了。”
嘭。
巨斧一扬扛在身上,尹金桐大步上前,身材不高,但是望上去最具有威慑力。那柄大到夸张的斧头,令人看着不寒而栗。
“哼,区区四个人,就算你们都是来自于乱武州的宗门,在我们面前,同样讨不到好处。”
兴宇殿弟子正前方,出列的那名精英弟子冷冷一笑,左袖颤动一抖,一抹乌金色从袖中滑落,那是一柄细长战刀,刃口末端交错一排锯齿,整柄兵刃看上去十分狰狞。
“放人。那样的话,我还可以考虑留你条性命。”
“有本事直接过来,我保证,你死的不会比他晚多少!”
哼声一喝,宁越左手持剑一架,看似锈迹斑斓的剑刃锋芒轻而易举割开了黄师兄的侧颈,一抹血痕骤现。
“富哥,救我。”
黄师兄哀嚎一声,右臂变形骨折,左耳被削去一半,体内还有几抹残余的狂暴火元素力量在翻腾。现在的他十分痛苦,有些后悔为什么要那样轻敌对上宁越。
谁知,富哥一脸冷色,喝道:“废物。对上一个同级别的受伤之人,竟然还能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真是丢我兴宇殿的脸。”